上一手拿起毛笔,一手捻住袖口,正襟危坐,凝神聆听。
“前番老夫听张相讲过,事情的来龙去脉。”徐阁老早有定计,便不紧不慢的说道“有几个不成熟的想法,说出来供大家参详。”
“首先,老夫要自我批评。当初同意中官坐团营、守地方,以及将腾骧四卫归还御马监,确实考虑不周。没想到反弹会这么大啊……”徐阶先歉意的看看众人,一脸诚恳道“老夫检讨。上年纪了,考虑问题没那么周全,往后还请三位多多指正,不要有什么顾忌。”
三人心里听得腻味,这是考虑不周的问题吗?明明就是你挖的坑好吧?
尤其是陈以勤性子直,压不住火。这阵子大家都被他折腾的快要散架,现在轻飘飘来两句,请多指正?
老子指正你个龟儿子啊!
他忍不住就想讥讽元辅两句,却被坐在对面的张居正用眼神制止住。
陈以勤这才忍气吞声,看着门外不回头。
徐阶也不以为意,他知道自己这次纯属以势压人,包括张居正在内,三位大学士肯定心里都不舒服。
但是谁在意呢?老夫这个年龄、这个阶段,只在乎自己的感受了。
“既然大家都没异议,那就先将此事无限期搁置。”徐阁老心中冷笑一声,然后接着道
“再就是让六科赶紧回来上班,这是重中之重。”
“师相,六科这次太狂悖了,就算要他们回来,也必须先从重处罚几个科长,和带头闹事的。”
张居正恨极了那帮言官,不禁咬牙道“不然日后动不动就集体撂挑子,朝廷非乱套不可!”
“哎,此事情况特殊嘛。”徐阶虽然也很不爽六科那帮疯狗,但他现在惹了皇帝、恶了中官、冷了同僚,只能更加紧密的倚靠六科言官,才能继续把控朝堂。
于是,徐阁老便替言官说话道“毕竟中官袭击欧阳科长在先,改日又变本加厉,于会极门聚众埋伏六科全员,打伤朝廷谏臣无数。”
说着,他严厉的拍案道“此等耸人听闻,情节万分恶劣,陛下处置确实有些避重就轻,只求息事宁人了。六科情绪有反弹,完全可以理解嘛。”
李春芳一直点头做记录,张居正做凝神倾听状,陈相公依然歪头看着门外。
忽然,他见司礼太监滕祥过了石桥,快步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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