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用了层层分身术,三大集团也已经是房间里的大象,早晚注定有跟屋子主人摊牌的那天。这天来的越早,对华夏的伤害就越大;来的越晚,则水到渠成的可能性就愈大。
对赵昊来说,五年是远远不够的,他的三大革命和大移民,起码还要猥琐发育二十年、一代人的时间,才能给这个国家带来翻天覆地的改变。
那么万一岳父五年后归西,剩下的十五年,谁来继续为三大集团充当保护伞?虽然西山集团和江南集团本身就已经是保护伞级别了。但大明朝可是君主社会,只有能顶住皇权的力量,才可以给予集团真正的安全。
必须要未雨绸缪了。
所以哪怕觉得老爹不是那块料,他还是没有反对爷爷的提议。
但最靠谱的法子,其实还是设法让岳父大人多活几年……
来的路上,赵昊忽然有所悟,要想让岳父大人多当几年保护伞,就得帮他过去眼下这一关。
绝对不能像另一个时空那样搞得鱼死网破,从此与文官集团彻底对立,只能以强权压制不满。文官集团不敢明着作对,便处处阴阳怪气、集体发挥,惹得张相公整日怒火中烧,性格愈发偏执,最终把自己焚毁,落了个英年早逝、身死道消。
这世上,做什么事都要设法减少摩擦,足够润滑才能让大家都舒服省力。赵公子也不能白让人叫‘小阁老’不是?这次他决定来充当张相公和文官集团间润滑剂,让他们不要搞得那么痛苦……
但当他将自己的想法讲给爷爷,赵立本却直皱眉头道“棘手!你这么搞,弄不好就里外不是人啊。”
赵立本抽两口烟,整理下措辞道“你岳父的考成法把百官都逼得太紧,这几年颇有些官不聊生的意思。就是江南帮也颇有微词,只不过是看在你我祖孙的面子上,不愿发作罢了。”
赵昊点点头,这很正常。当家三年狗也嫌,何况张相公都已经柄国六载了。他知道老哥哥赵锦就不大喜欢张居正,认为张相公太‘操切专断’、‘目无余子’了,实在有失首辅风度。
爷俩商量了一宿,也没商议出个稳妥的法子来,赵立本只能让赵昊先去守灵,静观事态发展再随机应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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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昊次日中午抵京,家也没回,便直奔大纱帽胡同,披麻戴孝扮演苦逼的孝子贤孙去了。
张相公虽然儿子众多,但眼下只有嗣修在身边,其余都在江陵老家,倒也正需要这个半儿来顶上。
至于他的宝贝闺女,张相公才舍不得用呢。张筱菁只来哭了一次,就被他黑着脸撵回去了,骂她才出了月子就乱跑,落下病根怎么办?
赵昊也心疼妻子,让她回家好好带孩子,自己在这儿守着,也会把她那份孝心尽到的。
只是赵公子没想到,这份孝心尽起来,真是难得苦累哇……
正常来讲,官员闻丧上表请辞,很快就能获批回家丁忧。可张居正一而再、再而三地上疏乞求归里守制,可皇帝母子就是铁了心的要留张相公,于是便形成了漫长的拉锯状态。
吊唁的宾客始终络绎不绝,有人为了表达哀思,甚至来了两三遍。可苦了替张相公磕头还礼的赵昊和张嗣修了,两人见天从早跪到晚,膝盖和脑门儿都青了……
但这是值得的,这种时候好好表现,岳父大人才会把他当成亲儿子啊。
另一边,赵立本也返回京城,密切关注着官场的风向。大纱帽胡同和赵家胡同距离不远,赵昊隔一晚上回家一趟,正好跟老爷子通气商议。
赵立本告诉他,虽然目前尚在走三辞三留的套路,但舆论对张相公已经有看法了。盖因邸抄刊出的张相公《乞恩守制疏》中,虽自称是‘臣以二十七月报臣父,以终身事皇上’,但文字间态度并不坚决。
“他甚至说什么‘臣闻受非常之恩者,宜有非常之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