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谷都拦不住筱菁,这孽畜又何德何能,能让我闺女改弦更张?
“再说我要是硬拉着,她会很难过的!这不又跟岳父的命令冲突了吗?”赵公子重重捶着胸口,潸然泪下道
“孩儿这半年多来,几乎夜夜失眠,一合眼就梦见筱菁,担心她会不会遇到风浪,有没有吃好睡好?呜呜,岳父大人,我好想筱菁啊……”
说着便放声大哭起来,哭声传出首辅值房,让外头人听得一愣一愣。心说难道首辅千金海难了?
值房内,张居正却被赵昊哭得鼻子发酸。他儿子虽多,女儿却只有筱菁一个,且倾国倾城、聪明绝顶,自然最得他偏爱。所以一听到筱菁居然扬帆远航去了,他的心都碎了……
见元辅的面部线条渐渐柔和下来,姚旷便知道警报解除了。
他忍不住偷偷朝赵昊竖起大拇指。堂堂小阁老,江南集团的大老板,竟如此豁出去!活该人家迎娶首辅之女,做出这么大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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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又余怒未消的训了赵昊一通,便让他起来回话了。
“岳父大人进来可好,小婿也很挂念你老人家……”赵昊马上贱兮兮的腆着脸问候起来。
反正是岳父大人,怎么舔都不丢人。
“为父好得很,要是没有你两口子这对孽畜来索命,那就更好了!”张居正哼一声,难掩得色。
转眼间,他已经辅政一年八个月。这二十个月来,张相公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啊!
究其原因,除了无比崇拜他的司礼太监提督东厂御马监的冯公公,和暗暗稀罕他的李娘娘外,也跟他命太硬,专克同僚有关系。
首先,当初隆庆皇帝委任的三位辅政大臣中,次辅高仪隆庆六年就去世了。
这没什么奇怪的,因为高仪本来就重病缠身,是高拱非要把人家从杭州老家弄到京城,又硬拉近文渊阁的。
高拱一死,高仪没了后台,自然任由张居正这个首辅兴风作浪。眼见着他大肆剪除异己,只要是当初跟高拱混过的,统统革职不用。高仪是又气又急,入秋就病倒了,入冬便一命呜呼。这位万历新朝的辅政大臣,愣是没坚持到改元。
另一位辅政大臣成国公,也在去年冬里,死在了第八十一房小妾的肚皮上。老公爷死得其所,事后还追封为定襄王,极尽哀荣。确实没什么好可怜的。
张首辅成了唯一的辅政大臣和内阁大臣,这下彻底没人能制约他了。
不过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也为了找个打下手的,张首辅便安排了自己主持上届会试时的副手,新任礼部尚书吕调阳入阁,以免被人背后骂‘独相’。
这吕阁老乃广西桂林人氏,八桂大地的读书人极少能出头,是以吕调阳一直没什么像样的乡党。他能混到今天这个地位,靠的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虽然能力很强,却一直明智的把自己定位在‘律吕调阳’的位置上,自然能讨不同上级的欢心。
所以不管上司换成谁,他都会‘高官做得’!
张居正对这个完美的副手也很满意,大有如虎添翼之感,于是便点他为今年春闱的大主考。
此时会试完毕,阅卷业已到了尾声,再过三天就放榜了。所以吕阁老还得再过几天,才能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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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阁之外,唯一能制衡张居正的杨博,好容易熬到高拱致仕,终于得以重回吏部掌铨。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安插亲信,配置党羽,就被张居正给搞得生不如死。
隆庆六年,张相公借助登极诏命再度考察百官。
杨博对此颇有微词,对张居正言道‘隆庆元年奉命考察京官,二年朝觐考察外官,三年遵例考察京官,四年奉命考察言官,五年又朝觐考察外官。是六年五考,划除殆尽。各衙门都已经伤筋动骨了。实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