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杀了汪直。”唐保禄叹口气道。
“胡说,杀汪直的是王本固,跟我徐文长有什么关系?”徐渭不小心呛得直咳嗽。
“胡总督已经死了,谁知道王本固是个什么东西?只有先生既活着名气又最大。”唐保禄苦笑道“传闻自然往先生身上靠。”
“我冤枉啊。”徐渭郁闷的直瞪眼道“没看见江小姐都不怪我吗?”
“可惜跟大海主们没法讲道理,他们耳中听得、嘴里说的全都是谎言,你就是说破天,人家也不信的。”唐保禄两手一摊。
“真他娘的可恶,不来这趟还不知道,老夫的名声都要让他们给毁掉了!”徐渭居然出奇的很在意自己的名誉,气得他把水烟袋吹得噗噗作响。
“是啊,所以先生不能去。”唐保禄重重点头,然后下定决心道“还是晚辈去吧,按您的主意办不就成了?”
“不行,你去算啥?老夫这下更要去澄清,要让姓林的帮我恢复名誉!”徐渭把那白铜的水烟袋往桌上一派,气急败坏道“赶紧传话去吧你!”
“哎,唉……”唐保禄只好无奈应下,安排人赶紧去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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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间,赵二爷也在一众跟班的扈从下,进了潮州府饶平县地界。
饶平县是府城所在海阳县的邻县,又与被曾一本一党攻取的南澳岛隔海相望,自然早已是风声鹤唳,城门紧闭。
赵二爷本来的如意算盘是,先到饶平县城去,找知县刘如皋借个千把民壮,壮壮胆再去海阳。
刘如皋是隆庆二年进士,当年大家虽然没什么交情,但看在同年之谊上,当不至于见死不救。
谁知通名报姓之后,在城外等了半个多时辰,城门依旧紧闭不开。
那刘如皋居然坐着吊篮缒下城外,跟赵二爷见面来了……
“德卿贤弟,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赵二爷扶起给自己行礼的刘如皋,左右看看道“并无贼人迫近,为何不开城门呐?”
“唉,丢人啊兄长。”刘如皋拍了拍官袍上的浮土,羞愧难当道“我这个知县居然没法叫他们把城门大开,只能用这种法子来见兄长。”
“啊,难道下面人都不听你的了吗?”赵守正难以置信道“一县父母之权威何在?”
“县老爷的权威?五岭以南有这种玩意儿存在吗?”刘如皋闻言苦笑道“平日里还好,老父母、大老爷的叫着。可那都是表面功夫,真到了事儿上,你连屁都不是,全都是那些个缙绅说了算。”
“嘿,还真是江浙不一样啊。”赵二爷闻言一阵唏嘘。
“那当然了,这可是两广地带啊。”刘如皋失声笑道“本朝以前,两广名义上归中原王朝统治,但城市以外,依然还是当地豪族说了算。洪武元年,东莞伯何真献出广州后,太祖把他调去山东,派德庆侯进入广东试图掌控局面,结果十年都搞不掂广州一府,只能几次把何真调回广州收拾残局。”
“这还是省城,更别说咱们潮州这种边缘州府了。正统末年黄萧养之乱后,朝廷才开始尝试实际控制省城外的土地和人口,但效果并不理想,反而激起叛乱频频。”刘如皋叹息连连道
“据我观之,这些叛乱实际上就是官府和地方势力在争夺地方控制权的角力。什么是叛民,什么是顺民?区别就在于他们是否愿意服王法,是否愿意纳税当差!我们这些流官,势单力孤,任期又短,怎么能跟那些地方势力斗?只有依靠顺民,减少叛民,才能把局面勉强维持下去这样子。”
“哦……”赵守正耐着性子听他啰里巴嗦,这下终于听明白了。“你就是说,你不敢拧着那些缙绅来,你这个知县得听他们的?”
“也不是说听他们的,只是不好跟他们撕破面皮,我还得靠他们守城呢……”刘如皋讪讪道“兄长,你是知道我的,但有一丝可能,小弟岂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