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质问姐夫的时候,长乐并没有觉得自己多嘴多舌多事了,可现下让她去找姐姐说清楚,一时间又有些发怵。
万一姐姐有别的打算,自己先去质问了,也算是把这边的态度了透了个底,到时候,姐姐是不是就被动了呢?
她从姜舜骁那儿出来,回去换了身衣服,泡了杯热茶坐下以后,静下心来,细细的想了会儿姐夫说的话,心里是舒坦,同时也担忧。
有些时候,不关乎人品底线,而是事情总是有变化的,谁也说不准未来究竟如何。
她总觉得,这一次妥协了,未来便有的是日子,叫她去妥协。
本就是避无可避的事,又怎么能保证以后能顺遂自己心意呢?
如今到底是还没大办婚宴,一切都还有回头的可能……
想到此处,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危险,长乐连忙甩了下头,长呼了口气,怕自己想太多会出事,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再去揣测,未免有些不地道。
……
次日,天阴风邪,长乐出门的时候还加了件衣裳,对这天气倒是见怪不怪了。
这些年走南闯北的,不过十公里远的距离,一边艳阳高照,一边大雨磅礴,献廉的天气变幻,倒是不稀奇。
她带了把油纸伞,穿着婉约,与她的性子大相径庭,却也意外和谐,一头秀发水亮丝滑,只簪了支宝月钗,很是漂亮。
到芙蓉居时,声声只道来看郁姑娘,守在外面的遇香热情迎接,不过多时,又回到最初的地方,这些日子伺候郁姑娘,虽不说把她的脾气秉性摸得十成十,但也知道,她不太爱有人在身边伺候,端茶递水都不用,只除了阿满是她带过来的,格外亲厚些。
不过,她们几个香倒也不会因此争风吃醋,到底都是刺史府的丫鬟,郁姑娘脾气秉性如何,她们也只是伺候这一段日子,把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不要挑出她们个什么错来,这就是最好的,安安静静做好自己的事便好,只是……这长小姐也真漂亮呢,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么?好看的和好看的总是格外亲近一些。
长乐来时,见容仪穿的有些单薄,说了句“你这幸好是呆在屋里,若是出去一会儿,准把你冻的直哆嗦。”
容仪笑笑,说“现在无事,我也不大爱出去,在屋里呆着挺好的。”
说罢,给她倒了杯清茶,长乐在她身边坐下,捧过茶杯,看着她问“不爱去外面,也不去见见姐夫吗?”
容仪顿了一瞬,后道“我不知道,去了以后同他说些什么好。”
见她如此,长乐暗暗叹了口气,说“其实,你这样说,就代表了你已经大概有了选择,是吗?”
容仪看着她,眼波微动,轻呼一声,只说“我也说不好,好像已经有了选择,又好像不太开心就这么说出来。”
好像这小半辈子都在委曲求全着,总是在妥协,在让步,可为什么每次要让步的都是自己呢?
一步退,步步退,若有一天退无可退了,她还剩下什么呢?
“姐姐不信姐夫吗?”
容仪愣了一下,而后摇了摇头,说“我怎会不信他,正是因为我信任他,才更觉得煎熬。”
“其实……”
“你那时同我说,我是有选择的,也是有反悔的余地的,我当然知道,可是,我的选择和余地,无非就是放弃他,放弃这段感情,缩在壳里不愿出来,我又不愿做一只缩头乌龟。”
长乐眼神微暗,她自己也喜欢过别人,虽不像姐姐和姐夫这般,在一起过、交心过、生死相许过,可女人的共情能力总是很强的,她大约能理解姐姐在犹豫什么。
作为长家的姑娘,任何事,任何时候会有选择的权利,退步的余地,可是,这世间留给女人的选择,还有余地就不多了。
长乐说“其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