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诗意的话,就像是一个巴掌打在陆如意的脸上,又重又响,她是惯会讲大道理的人,可此刻,嘴巴却像是被粘上了,他说不出半句话来,因为她心里清楚,陆诗意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母亲对她确实如此……
自己有什么理由去谴责她如今的不对,如今的不好?
陆诗意笑着叹了口气,说“你所憎恶我的一切,都是你母亲带给我的,姐姐,你这么正直,最该谴责的人,不应该是你母亲吗?”
说完,陆诗意也没心情再待下去了,她往外走去,手指缩在袖中,可到了门口,冷风袭来,还是叫她手脚冰冷,她顿了一下,头也没回,说“她虽是你的亲生母亲,可你却远不如我了解她,你何曾看到过,她狰狞的面孔,她算计人时的阴狠毒辣?这些,我都看到过。”
说完,她再也不做停留,抬步就走,她走后没多久,陆如意终于弯下了腰,双眼无神的看着她方才坐过的椅子,忽然间悲从中来,多少懊悔和无奈侵袭而来,她却连自我救赎的能力都没有,她是真的很厌恶这个家,厌恶这里肮脏的一切……可偏偏,又摆脱不掉。
母亲为她筹谋的,母亲为她所算计的,如今皆压在她身上,让她喘不过气来。
呵呵,陆府千金又如何?殊不知,早已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她的内心,早已疮痍成片。
……
姜舜轶已经在床上躺了好些日子,这心里的滋味怎么说呢?虽然他凭着自己的本事光明正大的住进了陆府,也叫外面所有人知晓他的心思,可是,这心里依旧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原因没有别地,而是他不确定。
让他不确定的,也没有别地,主要是这么久了,那个狠心的小女子,当真是不怎么来看他,就连他提出一起共进晚餐的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她都不应允,从前没有扯扯破这层纱纸的时候,也没见她这般避之不及,忌讳男女有别过。
这心里苦啊,愁啊。为了能和她光明正大的突破这层关系,姜舜轶不知绸缪了多久,冒着被母亲打断腿的风险,就是为了能和她成事,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不,她也不是不明白,她很能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可她就是这么拧巴,心里顾虑的事总是很多,不肯信他,将所有的事交给他来解决,而她只管安安静静的享受生活。
在自己心里,他和陆如意之间早就没有那见鬼的亲戚关系了,不,依然是亲戚,但就他们二人之间,已经行了夫妻之事,又怎能让她一个人扛下所有,若自己真的对她不管不顾,那岂不是害了她了?
当时,用那种法子救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可是,她为什么就不能和自己一样?为什么不能自私一点?就算是会拖累他又如何,便将所有的事全都扔给他,这不是应该的吗?他一个男人就该承担起这些责任,而不是让她一个姑娘默默地去承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