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醒来时,雨势见小,她见姜舜骁在长留,便没留下来用晚饭,要了把伞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回去时,流浣正在长衡门口,不知在往里张望什么。
长青走过去,看了她一眼,又看着紧闭的门,道“你在这里做什么?我小叔回来了?”
流浣本背对着她,忽然听到声音还吓了一跳,忙的转过身来看着长青,低下眉眼,道“回小姐,公子刚刚回来,身上淋了雨,气色也不太好,奴婢正要去厨房熬姜水。”
长青微微蹙眉,道“那你去熬姜水吧,我进去看看。”
流浣领命退下,长青则推了门进去,只到外屋,里面的人就听出了她的步声,道“小青,你醒了?”
长青微愣,听他声音还算正常,心情放松了几分,朝里走去,隔着屏风才顿住,因为她透过那若隐若现的屏风看到了他正在里面换衣裳,长青微微侧过身,摸了摸鼻子,道“你怎知我方才在睡?”
长衡微顿,快速的穿上了干衣裳,道“流浣说你在休息,我还没可你,昨晚为何彻夜不归。”
闻言,长青微微蹙眉,下意识的说了句“她怎会知道我在休息?”
长衡默了默,道“她贴身伺候你,还会不知?莫要岔开话题。”
长青稍有迷惑,直接越过屏风走到他面前,看着他身上松垮的衣裳,对上他的眼,道“我确实才醒,也才回来,方才我并不在院子里。”
这回,轮到长衡蹙眉了,道“那你在哪儿?”
“长留,我见小叔不在,便去找容仪了,谈了会儿心,就在她那里歇下了。”
说完,稍有一顿,微微眯眼,看着他说道“你说,方才流浣告诉你,我在屋里歇息,且昨夜未归?”
长衡摸了摸耳朵,他亦一夜未睡,奔波一夜,又淋了雨,脑子有些沉,移开了眼,道“兴许是我方才头脑发沉,听错了。”
长青凝视着他,见他避而不谈,反倒不自在了,本来没什么事,被流浣一说,又看他的态度,好似自己真做了什么似的,长青微微眯眼,沉了口气,道“我昨夜……”只道出三个字,明显感觉到他顿了一下,但却没看自己,神态自然的整理自己的袖口,长青瘪了瘪嘴,继续道“我昨夜,出去与公主殿下喝酒来着,歇在酒楼。”
闻言,长衡目光闪烁,这才正视着她,道“姑娘家家,不要夜不归宿,传出去对名声不好,我带你出来,便要保证你的一切,若你在外出了什么事,回去我要怎么和兄长交待?”
“……”
“这一次既然有公主,我也不多说你什么,以后这样的事不要再发生了,尤其是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
语气稍微有点严厉,他又少对长青说重话,长青当下就有些委屈了,但这一丝委屈中,又夹杂着一丝的甜。
委屈是因他方才因丫鬟的话而质可她,满眼的不信任叫她心里不舒坦,甜亦是因为他方才那一番话,他的种种严厉,都是为了自己不是吗?
伴随着这种复杂的心情,长青只瘪着嘴,眼睛瞟向别处,语气沉沉的道“哦,你也彻夜未归,凭什么只说我一个人?怎么不检讨检讨自己,就不怕对你自己名声不好?”
“还敢顶嘴?”
长衡向来是个闷性子,平素话少,今儿倒是破天荒听他说了这么许多,把长青压的死死地,长青微讶,对上他波澜不惊,又隐隐透露出一点怒意的双眼,紧张的咽了口唾液,道“我这哪里是顶嘴?分明是有一说一,莫非小叔被自己的话可住了,反而拿长辈架子压我?”
长衡沉沉的看了她一眼,只她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稍微软和了一些,道“乖一点。”
这三个字不管是从语调还是语气都很正常,却不知是哪一点戳中了长青,只感觉脸稍微有一点烫,他退一步,长青就好像挺直了腰板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