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舜骁回府时天已经黑了,他没从正门进,直接走了近路从招懿院这方的侧门进了府。
路两侧灯火通明,小乘跟在身后,举着拳头小声的碎碎念道:“许久没揍过人了,拳头还有些疼。”
姜舜骁没听见,脑子里却在想旁的事。
这两天接连发生的事,还有断了联系的元炳,都让他感觉到形势严峻。
先是明月,然后是翠生,那下一个呢?
虽已派了人暗中保卫其他副将的家眷,可那人在暗中,怕是防不胜防。
阿山口中的七公子,他并不陌生,之前在边关也打过交道,知道对方是常年游走在最危险地带的商人,背景神秘,显而易见不是个好惹的人物,几次贩卖赃物被别国官府抓住,又无故将他放了。
七公子……姜舜骁脚步微顿,脑海里忽的闪过几年前曾瞥过一眼的人,虽是个丰神俊逸的俊公子,却一身戾气,谁若挡了他的道,也是个绝不手软的狠主。
可他是谁,至今是个迷,这也是元炳的任务之一,只是现在连元炳的联系都断了,而他的手已经伸进京城,也不知元炳的处境如何,外面的天道如何……
走到暗处,姜舜骁道:“回去告诉阿满,这些日子很紧娘子,若娘子要什么,吩咐下面伸手好的人出去置办。”
小乘应是,又道:“那人胆子该不会这么大吧?王府的娘子岂是他能打主意的?”
姜舜骁默了默,道:“只要是我的软肋,他就敢,这个七公子模样儒雅,行事却狠辣,不是个好商量的人物,既然他悄无声息的来了京城,就不会只翻这一点水花。”
小乘和束庸异口同声道:“属下们定会护好娘子的安危!”
话音刚落,一道粉色身影从一旁走了出来,低头垂首的站在姜舜骁面前,道:“爷安,奴婢夏心,姨娘让奴婢来请爷到摘芳居用饭。”
这会着实很晚了,方氏还等着?晚饭也不是这个点,姜舜骁看了她一眼,沉息道:“爷用过了,让你们主子不用等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夏心面露犹豫,一咬牙,又堵了上去,道:“爷,天色已晚,姨娘已经等您多时,今日的菜都是姨娘亲自掌勺,做了您最爱的红烧肉,您就当宵夜吃点吧,您也……许久不曾去摘芳居了。”
姜舜骁脚步一顿,回头看了夏心一眼,见她眼中忐忑不定,身子还轻轻的颤抖着,显然是怕的,他沉下一口气,想到那个女人,心有那么一瞬的妥协,他没说话,直接走往摘芳居。
夏心一看,喜不胜喜,连忙跟上去了。
落在原地的小乘和束庸对视了一眼,小乘轻咳了一声,道:“娘子也在等主子回来用饭吗?”
束庸沉默着点了点头,顿时哭丧下脸来,道:“我方才瞧着主子神色不对,便没敢扰,哪想到摘芳居的人竟在这等着,我……怎么和娘子说啊。”
小乘也道:“这摘芳居的人平时不声不响的,怎么今儿想起来堵主子了?我一直以为主子不喜方氏,没想到竟请过去了。”讶异过后,小乘又一笑,道:“主子的后院向来清净,我还没见过妾室相争的场景,这是要开战了吗?你说娘子和方姨娘哪个能留得住主子的心?我们赌一把如何?我押娘子你押方姨娘!”
束庸沉默的看着小乘,脸色凄淡,道:“你这样明目张胆的抢劫真的好吗?倒不如帮我想想该怎么回娘子。”
小乘一笑,拍了拍束庸的肩,道:“这……我就爱莫能助了,你也知道,女人之间的战争最好是不要牵扯进去的好,我今天揍了两个人,累的很,就先回去了。”说完,转身就跑,留束庸一人孤单的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
等的越晚,方明媚心里就越苦涩一分,看着沉沉的夜色,还有桌上热了一遍又一遍的菜,沉沉的叹了声,这样晚了,他应该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