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元晶一斤的百年沉香,用来修建百丈见方的楼阁,见过?十万元晶一方的松檀,用来建造高门大窗,见过?
什么?见过!那价值连城的紫桐竹做成的桌椅,价高于天的玉髓做的杯盏,有价无市的血玉做成的灯饰,见过吗?
有见多识广的人,拍着胸膛,得意洋洋道见过!我统统见过!可是,分开来是见过,汇合起来的时候,见过吗?没人说话了。
或许还是有人见过,只是数量很少,少得可怜,少得令人发指。而在幻音坊中,这样的事物随处可见,土豪与任性,远超外人的想象。
有人曾经戏称,幻音坊的一件戏服,就能买下东城所有戏院,它的戏也唱得不错,可惜相对于它的壕,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幻音坊的位置,在东城最繁华的闹市,距离天然居,只有半小时脚程,然而,生意却异常惨淡,平时也遇不到几个客人。
毕竟万事万物是相对的,成本价格就顶破了天,消费自然昂贵无比,绝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得起的,比天香阁还要坑得多。
再加上掌柜的脾气不好,见到不顺眼的客人非打即骂,把幻音坊的名声搞得恶贯满盈,愿意来这里看戏、听曲儿的客人就越来越少了。
经常处于几个月难开张的状态,每年的人工费、保养费,高得离谱,收入却连零头都赶不上,每年亏个几百万元晶,都是常态。
可不管再怎么亏本,也没见到倒闭的迹象,掌柜年年砸钱败家,乐此不疲,为此饱受了许多人的诟病,甚至包括自己的手下。
不过,就算是没有客人,戏还是要唱的,工钱不能白拿,尤其是掌柜在家的时候,一天一场的戏,绝对不能少。
今天亦是如此,众人早早摆好了戏台,画好了妆容,等着掌柜懒洋洋起身,才开始摆开戏幕,多数时候他是在下边听,偶尔也会自己上去唱几句。
宇诺带着几人来到幻音坊,守门的尊者远远看到他,就朝着他招手示意,把众人请进了楼里,他经常来这里找杨桀,戏楼里的人基本都认识他。
即便宇诺身份尊贵,待人却谦逊有礼,戏楼的人很敬重他,知道他是掌柜的朋友,都不需要通传和检查,就能直接放进去。
众人来的正是时候,今天杨桀起得太晚,大戏如今刚开始,演的戏叫窦娥冤,据说是杨桀自己写的,众人都没有听过,感觉很新奇。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不须长富贵,安乐似冥仙!”众人刚刚走进大门,还没来得及落座,就听见台上的老旦,唱了这么一出。
词不多,却有一种奇特的魔力,发人深省,动人心弦,很容易引起外人的共鸣和感慨,几人顿时来了兴趣,各自找了位子坐下。
楔子讲的是一个穷秀才,为了进京赶考,向那个老妇人借了些钱财,做路上的盘缠,却无力偿还债务。
不得已,被迫将自己的女儿,半抵半送给了老妇,做童养媳,穷秀才远赴京城,楔子也就到了这里结束,老妇人和小女孩走下戏台。
一个画着白脸的净角儿,一边唱着歌,一边走上了戏台,看样子是一位大夫,唱道“行医有斟酌,下药依本草,死的医不活,活的医死了!”
随后,老妇人再次出场,脸上多画了几道皱纹,用唱歌的方式,叙述了几年来的变化,穷秀才的女儿长大后,嫁给了她家做媳妇。
可惜她的丈夫体弱多病,婚后不到两年就死了,婆媳两人相依为命,生活十分困苦,先上场的大夫,借了她的钱财,长久未还,她前来索债。
大夫不愿意还债,把她骗到了荒郊野岭,拿出绳子,想要勒死她,一对父子上台,惊走了大夫,丢下了老妇人。
老妇人向父子两人道谢,无意间说出自己家里,还有一个年轻的寡妇,年轻人动了心思,怂恿老人撮合,老头于是跟老妇人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