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子母洲已经形成了突破,那一段防线失守了而且定淮门这里,又有一千多米被水淹掉了现在向南去马鞍山已经不行了,要走的话,只能向东去镇江如果清军在南京和镇江之间再形成一个突破的话,那就两头被掐断,彻底走不了了
“榕榕,”李夫人干着急望着她,“不能再犹豫了!你再犹豫……咱都得落到清虏手里!”
朱佑榕脸白白的,使劲儿抓着一柄扇子,胸脯不停起伏,突然立住,又突然踱起步来
“榕榕,”郑恭寅急得嘴上都是泡,“榕榕你听我说,现在连沈阁老也建议你离开了……走,我们走,南京的事,沈阁老会处理的!”
朱佑榕突然停下,眼睛里显出血丝,干涩着嗓子说
“你们也听说了?”
“听说什么?”
“清虏皇帝许诺,攻下南京,纵兵烧杀十天”
郑恭寅和李夫人对视一眼,李夫人柔声道
“榕榕,这个你也信,清虏皇帝那是说说而已,他为了拿下南京,什么都许得出来……不见得真会纵兵烧杀”
朱佑榕盯着她,声音打着颤
“奶妈,你说不见得,如果见得呢?”
李夫人tiantian嘴唇,现在只急得想让朱佑榕离开南京,想不到这个傻丫头也从哪儿听到这个消息了眼下较起真儿来,真是越发的走不了了
朱佑榕早就让身边这些亲人先走,是这几个皇亲国戚不愿意,非要陪圣驾的如今情势危机,郑恭寅刚才已经悄悄跟李夫人说,要不先走算了,但李夫人无论如何舍不下朱佑榕这已不是陪不陪圣驾的问题了朱佑榕是她哺ru大的,像亲女儿一样不顾她的生死自己先走,郑恭寅做得到,李夫人做不到
郑恭寅看了李夫人一眼,对朱佑榕胡诌道
“榕榕,没关系,沈阁老会继续发出消息,说你还在南京的……”
朱佑榕根本没理睬舅舅这个拙劣的谎言,拿起桌上的一份报告,说道
“现在防线上开了个大口子,清虏想顺着这个口子往两边撕开,但我们两边的守军仍能拼死顶住,为什么?因为将士们知道我还在南京!向卿的部队在帮着朕拼命堵口子,他们的口号就是‘陛下还在南京,不能后退一步’!如果朕这时候离开了,将士们的抵抗意志就塌了!南京就完了!……南京……南京会被他们烧杀抢掠,整整十天!扬州十日……扬州十日的惨剧,活生生就在南京了!”
说完,她把报告一扔,冲到里间摔上门,扑到床上大哭起来,谁叫也不开
李夫人犹在心疼的叫门,郑恭寅上前悄悄把她叫到一旁,使了个眼色,外间的宫女都出去了
郑恭寅悄声道
“夫人,您是陛下的ru母,我是陛下的舅舅,陛下的性格,我们最熟悉不过陛下平日温顺敦厚,可一旦犯起倔来,那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的”
李夫人摇头道
“侯爷不必劝我了,你要走请便,如果陛下执意要留下,我是不会扔下她自己走的”
郑恭寅摆摆手道
“夫人误会了本侯的意思是说……”
他略微靠近,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着计划
李夫人一惊,瞪着他道
“侯爷,这可是矫旨!……虽然陛下是咱们自己家的孩子,但……但她毕竟是大明天子!这件事太大了!”
郑恭寅低声道
“夫人差矣夫人请想想,陛下在这个世界上,谁是她最亲的人?”
李夫人观察着他的表情,眼睛转了转,慢慢说道
“要说最亲的人,自然是陛下的外公延平王和几位长公主……不过要说最亲‘近’的人嘛,那也就是……侯爷和妾身二人了”
郑恭寅一笑,认真地道
“不错正是你我二人……陛下是极重感情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