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那天祺王殿下已经对太后娘娘格外不敬。依着太后娘娘往日的脾气,怕是明里暗里都要好生惩戒祺王殿下一番。哪怕不敢明白地动祺王殿下,也会好生给祺王殿下身边的人一些颜色看看。
“可直到今天,小人只听说赵歙在宫里宫外拼命地打听相关的消息,却并没有要动祺王殿下一根小手指头的意思。
“这,这不像是生死对头,倒像是彼此已经达成谅解,并有了默契相帮相助的感觉啊!”
新帝的脸色阴沉下去。
他刚才就在怀疑这个。
但是,他又担心,若是自己照着这个方向去做事,怕是会真的把那个孽子和自己那权势熏心的亲娘,给绑到一处……
“要不然,咱们让祺王殿下也知道这个案子……”冯荆忽然兴奋地提了个建议。
新帝的手慢慢地从匣子上收了回来。
“若是祺王殿下真的跟太后娘娘势同水火,那就一定会要求陛下严惩俞家;可若是祺王殿下竟然装聋作哑,那就说明,他根本就是在演戏,他实际上,是和太后娘娘站在一起的!”冯荆压抑着兴奋。
新帝斜了他一眼:“若祺王要求严惩呢?那朕怎么办?难道真要禁足太后、族灭俞氏么?”
冯荆噎住。
好半天,也嗫嚅出来一句:“也不是不行……惹得天怒人怨的,还不知收敛,跟陛下要钱要权要兵……”
新帝轻轻地咬了咬牙
他姓郁,又不姓俞!
许久,新帝站了起来,下巴指一指御案上那个匣子,平淡说道:“下去做事。”
冯荆忙不迭抱了匣子,又谄媚地嬉笑:“陛下身边怎能少了小人伺候……”
“叫冯几。朕正好有件事要让他去做。”
新帝往大殿后头走去。
冯荆撇了撇嘴,才不情不愿地答应一声,快步朝着相反的方向去了。
长公主的车驾走在朱雀大街上,忽然靠边停下。
梁擎从里头跳下来,朝着马车行礼:“谢长公主。”
“去吧。注意安全。”微飏的声音清清淡淡。
梁擎答应一声,一身孝衣,潇洒上了马,朝着桓王府的方向而去。
两个人分道扬镳。
车里。
微飏看一眼翠微:“消息放给祺王了吗?”
“这会儿祺王应该知道了。”翠微恭顺地禀报,“刚刚收到消息,嘉定侯‘伤重’,况家小二郎命人去庄子上把嘉定侯早年间定下的棺椁木材抬进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