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转身进了屋:
“公主,可要婢子跟张爷和韩爷说一声?”
“嗯。”微飏有些意外,抬头看她一眼,笑一笑,接着低头抄经,“让韩易再给我挑个人。”
青粲也利落地走了,干脆一如她胞姐。
春辰这才小心翼翼地重新守回外间,悄无声息。
直到翠微从外头回来,微飏听见院子里的动静,这才揉着有些发酸的手腕扬声问道:“谁回来了?”
春辰忙掀帘进来:“翠微姐姐回来了,泥水沾了半条裙子。我让她先去洗把脸换身衣服喝些热茶。公主要歇歇了吧?婢子伺候您也洗手吃碗热浆子?”
这个安排微飏极满意,点一点头,迈步去了卧室那边。
又过了一会儿,暖和过来的翠微才到了内间榻前,细细回话:“张道士识趣极了。婢子都不用解释,他立即就明白了,摆手不让婢子接着说。
“反而拉着婢子大声说了半天法会道场之类的,又说老公爷——嗯,高山真人最近极为伤心,不见外客。
“婢子被他纠缠了小半个时辰才出来,兜里被他掏得干干净净。韩爷当时就在外头,悄悄跳上婢子的马车,跟婢子说:观里的人先前杂得很,现在倒是撤得差不多了。
“大概留下的,只有锦王、祺王和恒国公各一个人而已。其中锦王的那个人,还几次三番跟他示好。韩爷谨慎,没回应。”
微飏又好气又好笑:“人撤了张道士还跟你装假,你怎么没兜头给他啐回去?!”
“人家担了这许多干系,该给些甜头的,也给些罢了。”翠微笑着宽一句,便把话题转向另一边:
“长清观那边,西华女冠一听是我,倒还真的立即就让我进去见了。甚至邬家小娘子也在她身边。
“西华女冠还说: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请公主把昨日忘了,往明天看,往活人身上看。”
微飏啪地一声,狠狠一掌拍在桌上,霍地立起,柳眉倒竖,沉声厉喝:“她敢威胁我!?”
看着她的反应,翠微苦笑一声,轻声道:“邬喻小娘子虽然瘦得只剩了一把骨头,却也说了跟公主一样的话。
“西华女冠当场拿了一只茶盏出来,正是婢子在库里瞧见、您收起来的那一套墨玉盏,一模一样的一个盏子。
“女冠往里头倒了一杯茶,说: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少死人。
“死一个和死一百个中间,她选死一个。
“死一百个和死一千个中间,她选死一百个。
“她不选道理。
“道理和是非,往前几千年,从来没赢过。赢的都是人命堆出来的。
“她选人命,不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