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
微飏和梁擎聊兴正浓。
门口的翠微很想催,但是不敢催。
终于即将月上中天时,一直在屋里竖着耳朵听动静的微诤忍不下去了,喝命弦儿:“去跟她说,她再不滚,我就去把娘请来!”
弦儿哼哼唧唧了一会儿,小心地蹭过来,在屋门口提醒微飏:“公主殿下,请问需不需要给梁先生换药?他腰上的伤怕是经不住疲惫……”
这个催法倒是很合适。
翠微马上跟着敲边鼓:“明天一早婢子先去给梁先生请了大夫来,再出门办差吧?”
“那你睡吧。明天进宫之前我都不出门,等你休息好了我再来看你。”微飏下意识地又伸手去给梁擎掖被子。
梁擎抬头看她,笑的两只眼都弯成了两道缝:“好……”
贤惠。
这两个被他咽下去的字极度明显,乃至于微飏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哼一句:“睡前记得上茅厕!”
喝了一肚子茶的梁擎嘿嘿地笑。
微飏这才带着翠微回蕉叶堂,不提。
第二天早上起来,翠微果然先给虞小四传话,去请了昨天的那位大夫来给梁擎和环首看伤,然后才去林氏处领了差事出门。
这边微飏则先叫了青粲过来问:“昨天那个人最后可去了锦王府?”
“去了。韩爷说我功夫不如那人,不许我惊动了他,所以我只藏着,远远地看他进了锦王府,等周遭安静下来,就回来了。”
说到昨夜的第一份正式的差事,青粲的眼睛亮亮的,无比认真,“婢子认真记了时辰,也拼命仿着那位的脚程试了试来回两府的时间。大概能知道:那位在祺王府,只待了一刻钟的样子。”
一刻钟?
似乎只够从府门到书房,把自己和况之华的谈话简单描述,再从书房到后门的时间。
也就是说,那位冥爷,跟祺王,没交情,也不打算攀交情。
这是个真正的大好消息。
“看来,冥爷那边,真的可以加把劲儿……”微飏自语一句,笑了笑,看着青粲点头:“做得好。以后你多跟韩爷走动。我看,你这孩子,也就是他老人家带得动。”
青粲眉飞色舞地去了。
给林氏请了安,听说她已经让翠微跟着礼物去了谈家,微飏便告辞,想去看望梁擎,却被林氏敲打:“你哥哥一早上衙门,盥洗用饭的乱响了许久。
“如今安生下来,细竹院两位又看了大夫、吃了药,正好休息。你回蕉叶堂的路上,叮嘱家里一声,往那边去时都轻声些,莫吵了他们。”
微飏努力不让自己脸红,出了林氏的院子,石蜜一溜烟儿跑来禀报:“霏小娘子来了!正在蕉叶堂哭呢。”
微飏吃了一惊,快步回房。
进门一看,况雨霏的眼皮都哭肿了,显然不是一时之功。
“你这是怎么了?”微飏急忙拉了她的手问。
况雨霏看见她,悲从中来,倒在她的肩头,放声大哭!
急忙命房中众人都退下,微飏扳着她的肩膀细问:“你给我好好的,赶紧说,出了什么事?”
“姐姐,我姐姐,的亲事,定了……”况雨霏抽抽嗒嗒,断断续续,“我爹娘说,顾不得那么多,马上就要,给我说亲……”
微飏一怔:“华姐姐的亲事,这么快就……”
“不都是你帮的忙么?你还装!”况雨霏白了她一眼,忍不住又诉苦,“咱们家谁都没想到她这么多年是在等阿谟哥哥。可瞧见阿谟哥哥送回来的宝石,大家都为她高兴。
“我爹娘当场就拍手,说她若早说,此事怕早就成了。家里上上下下的,谁不喜欢阿谟哥哥呢?
“可是怎么就一转头就来问我,还骗我说,若是我说出来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