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莹擦泪起身,屈膝告退:“咱们对西夏的一场大战迫在眉睫,祖父必定繁忙。孙女先回房,晚间再来给您请安。”
“呵呵,那倒不必了。西夏使团这次是来示好的。他们新立了太子,尚未立正妃。所以他们来求娶……”善国公满面微笑。
崔莹却是一惊:“微飏?!”
“正是。”善国公舒心地长出一口气,“以长安公主的心机手段,若能成了西夏的太子妃,从此两国恐怕不会再有战事啦!”
崔莹目光变幻:“西夏若逼迫长安远嫁,那陛下……”
“哎~~!陛下胸怀天下,必不致于为了一个小小的女子怎样。更何况,还不是血脉至亲。”善国公不以为然。
崔莹看了善国公一眼,欲言又止,想了想,方委婉道:“虽然如此,祖父主掌兵部,若是随众劝说和亲,未免有怯战之嫌。万一朝中有争执,祖父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嗯,嗯!很好!你能想到这一层,也不枉长公主教导你这么多年。”善国公老怀大慰,这才让崔莹退下。
出了正房,往前走了几步,崔莹的眼中忽然涌来上满满的泪。
跟随的侍女见状,小心翼翼地安慰:“小娘子,那长安郡主不过是恰好讨了陛下欢心,她不过一个异姓女,算什么东西?跟您永远都比不了……”
崔莹失神地站着。
天上阴云渐渐密布。
崔莹抬头看向天空,喃喃:“风雨欲来……”
话音未落,一阵狂风忽起。
“小娘子,您说什么?”侍女忙着站到前头帮她遮风,没听清她的话。
大雨突兀地落了下来,远近弥漫着一片难以言状的沉重。
“我说,你说的对。她算什么?若以远近论,我才是元后族人、又在长公主膝下教养长大,我才是最合适的宗室女。”
大雨之中,崔莹觉得,自己从未站得如现在这般笔直,昂首挺胸,无惧、无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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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所谓的和亲,端方帝向来嗤之以鼻。
和亲什么都阻止不了,不过是拿着所谓的姻亲关系遮遮脸,掩盖一下无力再战的窘迫罢了。
所以,西夏这种流氓行径,来了就必须给它狠狠地打回去!
鸿胪寺卿小心地探问:“其实他们未必非要公主远嫁,宗室女即可……”
“哪来的宗室女?我们老郁家风水不好,一个女孩儿都没有。”端方帝翻着白眼反驳,“若非大家闺秀、有心机有手段的,送去西夏也是给人家鱼肉。
“可若真是那样的小娘子,谁家舍得送去?到时候跟西夏那种白眼狼倒是结了亲,却跟小娘子的娘家结了仇。这一来一去,最不划算的是朕!”
得,就是坚定坚决的,不和亲!
鸿胪寺出了紫宸殿,搔首长叹,无奈问苍天:连讨价还价的余地都不给,外交战不是这么打的啊!哭泣!
太子遥遥看见,失笑,走过来,打量着问:“这是又说了什么不合时宜的话,让老爷子撅了?”
“您圣明!”鸿胪寺哭丧着脸,把事情跟太子说了诉苦。
太子笑着摇头:“父皇的话,不过是要你在心里划了线,未必要放在嘴里说的。打口水战,你还需要人家教你怎么做么?”
“虚而实之,实而虚之?”鸿胪寺试探。
太子笑一笑,迈步进殿。
也就是说,可以先谈嘛!你退一步我进一步,最后不送人去,也就是了。
鸿胪寺开开心心地出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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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一场大雨,不仅淋到了崔莹,也把猝不及防的微飏浇了个透心凉。偏巧第二天又是她的册封典礼,撑着头晕脑胀走完流程,最后又去拜了太庙,回到家里,一头睡倒,天还没黑就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