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布料啊!”微飏莫名其妙,“再贵重也是布料,明儿我做衣裳使的啊!有适合男装的料子,顺便孝敬陛下一套便装就是了呗。这有什么难上账的?”
“云锦!蜀锦!妆花缎!都是贵比黄金的料子!”翠缥都快爆发了。
微飏托腮好奇:“比皇后娘娘赏的还要好?!”
翠缥噎住。
石磐噗嗤一声笑出来,起身说:“算了,我去看看,哪儿就至于了,把我们翠缥吓成这样?”
微飏张了张嘴,还是没阻拦。
等她二人出去了,微飏忍不住冷了眼神。
她听着甄三九恭维自己说“那些人口口相传还以为陛下和小娘子好欺哄”,还以为这厮摸到了三分自己的脾性。
却原来,不外如是。
一时石磐回来,满面惊讶:“你还真别说,江南道这回看来真不是送贡品,这是来告状的。”
微飏哼笑了一声,懒懒地翻了个身,打个呵欠。
见她如此,石磐明白这是不想管的意思,耸了耸肩。
“明儿出门,我哥哥和徐云客也要跟着,翠微和你两个人,未必能够用。姑姑觉得,再带上石蜜怎样?”
“她还早着呢。我让千山拨个人来罢了。”石磐觉得,微飏拒绝管江南这档子事儿的这个情况,她还是知会宫里一声为好。
微飏不置可否,只管歪了头摆弄端方帝后赶着让人送来的一个西域犀角杯看。
石磐去了。
微飏也不抬头,叫:“翠微。”
“小娘子有何吩咐?”翠微迅捷利落。
微飏歪歪头:“你去一趟我舅舅那里,问他今年川滇巡查使里,是不是有个姓班的。如果有,让舅舅给写一份详细的事迹来。记住啊,我要最详细的,多小的事儿都行。”
翠微低头答应,多半个字都不问,去了。
所以,还是自己的人使着顺手啊……
微飏斜靠在榻上,有些心烦地捏了捏眉心。
明天去玄都观。她是要给别人接近的机会不假,而且,这个别人,她也有心瞧瞧,究竟都会是什么神鬼面目凑上来。
可这个查探,她一个人两只眼,只怕是看不过来的。
石磐还好。
这位姑姑有些呆性。如今既然已经认了自己为主,多半不会相瞒。
可从千山手里临时借来的人——
“我缺人手啊!太缺了!”微飏滑倒在榻上,仰面看天,喃喃自语。
石蜜巴掌大的一张小脸好奇地出现在她眼前:“小娘子,你这是在练什么功哪?这个姿势,腰力使的好难。”
“哦这个叫卧鱼儿。”微飏看看自己的样子,顺便在腮边翘个兰花指,肩膀再在榻上垫平些,姿势标标准准。
石蜜双手撑着榻沿儿仔细观察了一番,原地坐下先盘了个半莲花,然后拧腰,松肩,嘴里“噫噫噫”地叫唤:“真练腰!”
微飏哈哈大笑,跳起来,拉着她告诉:“双脚分开,肩宽就行,转,转对,再转,坐,再转,两只手一前一后,对!”
两个人就这样在屋里玩了起来。
翠缥好容易擦着汗小心翼翼地把微飏从宫里顺回来的东西都上了帐,锁好了库门,藏好钥匙。回来就看见一主一仆嘻嘻哈哈笑着转两圈倒在地上,起身,再转两圈倒下。
扶额。
熊孩子。
“小娘子的衣衫就罢了,年下新衣裳多,您糟蹋了也就是挨上咱们娘子一顿说。
“可,石蜜,你这一套是今儿才上身的,让田妈妈知道你就这么穿法,我管保你明年所有的衣裳都超不过二十个大钱!”
翠缥平心静气。
石蜜怪叫一声,一跃而起。微飏倒在地上咯咯笑得软了腿起不来,哎哟哎哟地又笑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