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惹是生非,你还夸他?!”林氏狠狠瞪了微诤一眼。
微诤忙收了手低下头去。
“弦儿拖出去,打十板子、扣三个月月钱,好生重学一遍规矩!一个月内,不许出门!”林氏沉声宣布。
弦儿松了口气,沉默着,咚地一声,一个响头结结实实地磕在地上。
旁边拨儿抬起头来,目露希冀。
“拨儿的老子娘前儿刚求了我,要去城外庄子里养老。你回来的正好,这就回去,搬家过去,好生奉养你父母晚年吧!”林氏端坐,眼神冷冷。
拨儿惊恐地直着身子:“不,不!小的自幼服侍小郎……小的一心一意就为了小郎……”
“下去。”林氏可不负责给这些人解惑。
微飏则笑得更意味深长,告诉荀阿嬷:“您去帮着搭把手,顺便问问他一家子,最近有没有碰上什么好心人之类的。”
“不……”拨儿脸色惨白,直接瘫在了地上。
所以,看来真有。
“哪儿说哪儿了。你只要能在这里把话说清楚了,我就饶你一命,也不为难你的父母家人。”微飏仍旧微微笑着,眼中却闪过寒光。
“是,是大郎君。咱们小郎说定了要去国子监,大郎君当夜就找到了小人家里,让小的引着咱们小郎胡闹,多多地得罪人……”
拨儿偷着觑了微飏一眼,见她面露不信,忙指天誓日:“大郎还给了小的父母二十亩地!给了小的五百贯钱!地契就在家里!”
“是,大伯父亲自给你的?”微飏冷冷地看着他。
拨儿哭丧着脸:“是。小的实在是,不敢违逆大郎君。大郎君说,这国公府,早晚是他的……”
“好。我知道了。你跟你父母去庄子上吧。好好活着,不得离开。”微飏盯着他,一字一顿。
拨儿打个寒颤,战战兢兢地缩着肩膀答应。
“跟弦儿一起拖出去。打断他的腿。”林氏几乎要咬碎了牙。
微诤则完全怔住,坐在自己的脚上,愣呵呵一言不发。
拨儿和弦儿被带了下去。
荀阿嬷忙要上前去搀扶微诤。
“不要扶他。他以后的路,只能自己走。谁都扶不住。”微飏轻声开口。
林氏看了她一眼,心疼地看向儿子,狠狠心,别开脸,咬牙命人:“去跪祠堂。跪到你爹回来,自己去跟你爹认错!”
旁边荀阿嬷连忙给下人使眼色。
两个管事媳妇走过来,一左一右扶起了他,推着他转身。
微诤忽然回头:“娘,我知道错了。这回我真的知道了。我去跪祠堂。您别伤心,以后我做事,一定会多想想。”
“那就好。”林氏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微诤去跪祠堂了。
微飏则陪着林氏客气地见了徐云客一面。
先致歉,再请他自己用饭,说明女眷不便相陪。最后安排了细竹院的小厮相陪。
“六合和白蜡都是老实孩子,徐监生有事但请吩咐他们就好。”林氏慈蔼极了。
微飏俏生生地坐在林氏身边,隔着细纱帘,歪头笑道:“徐监生可是我哥哥头一个带回家来玩的朋友呢!”
“正是。还请不要客气,拿这儿当自己的家。我们诤哥儿混帐得很,进家先管教也是常事,徐监生还请别放在心上。
“晚间他父亲回来,再跟徐监生叙话。”林氏和气地说完,便命人带着徐云客去细竹院安顿、用饭、歇息。
徐云客也不多话,谢了款待,安静出去。
人一走,林氏便叹气:“人家这么老实的孩子,可别被你哥哥连累了才好。”
“那不能!”微飏笑一笑,“他是三皇子妃和永兴伯夫人的远亲,背后这么大一座山,他自己不肯去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