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而睡，但，已经是美好的事情了。

很多事情，适可而止，便好。

不知道为什么，安清萍居然不怕苏盛，这连她自己也很惊讶。

按理来说，一个是龙王的男人，是很危险的。

他们就像地狱的岩浆，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这种力量，所过之处，竟是寸草不生。

可是，她却迷恋这样一个男人。

安清萍自己深深意识到，原来，在她内心深处，对这个男人是有好感的。

这种好感，不光光是因为自己的孤独。

不光光是因为自己身边没有依靠。

也不是因为身边没有男人。

而是因为，这个有时候看上去有些傻的男人，竟然是那样可爱。

如春天的风，令她内心荡漾着满满的温暖。

安清萍看见苏盛正在喝茶，而他对面，坐着那个十五岁的男孩。

安清萍一边梳理着自己的头发，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这小男孩是谁啊？”

莫小白吃惊地瞅着安清萍，“你看得见我？”

安清萍被问得莫名其妙，“你以为我眼瞎了吗？”

“不是这个意思，这么说吧。其实，我只是个鬼魂。我的躯体，早化作尘埃了。”

安清萍吓了一跳，“你是鬼，小鬼？”

莫小白微微一愣，点点头，“对，我是鬼。你可以叫我小鬼，但是，我有名字，你可以叫我莫小白。”

“是啊，你是挺白的。”

安清萍从床上走到茶几旁，坐下，用耐人寻味的眼光看着苏盛。

这种眼神，

瞅得苏盛，心里很慌。

“我做错什么了吗？”苏盛问。

“没有，”安清萍道。

“那你为何用这种眼神盯着我？”

“是吗？我怎么盯着你了？是直勾勾的眼神吗？”

“胡闹。”苏盛看了莫小白一眼，“别把小孩子带坏了。”

莫小白呸了一声，“要说年纪，你们两个加起来也没我大。只是，我永远停留在十五岁而已。”

“小白，生日快乐啊。”苏盛说。

莫小白两手捧着自己的脸，然后，深深的抽泣。

“你怎么啦？”安清萍感到很奇怪。

“因为，从没人对我说过这句话。多少个生日，都是我自己对自己说，莫小白啊，祝自己生日快乐。

虽然并不快乐。

但，

要假装自己很快乐。

只有这样，

才会显得自己很快乐。

才不会让别的鬼看不起。

说起来啊，留在世间的，都是些孤魂野鬼。

哪有什么快乐可言。”

莫小白又是深深的沉默。

安清萍沉默了，因为，她不知道怎么样去安慰他这个小鬼。

苏盛沉默了，因为，懂得莫小白内心深处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