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朝堂直参,所以才指向魏元忠。
魏元忠受参之后,也出班拜承,只是一言不发,并不申辩。看起来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过李潼当然明白这老狐狸哪里是逆来顺受,御史弹劾宰相,他作为宪台官长怎么可能不知道。
张柬之等人弹劾他,肯定是得其默许乃至于授意之下,目的无非以退为进,希望能够在刑事方面获得一定话语权,从而对来俊臣加以制衡。
魏元忠虽然不是四派,但不要忘了就在去年还被来俊臣构陷押赴刑场一日游,眼见到来俊臣再次得势,心里当然也会感到不踏实,跟急于自救的四派官员们有所沟通,也是人之常情。
随着众御史出班奏事,武则天的好心情也是戛然而止。
对于皇嗣谋反一案,她的态度也是多有矛盾,一方面是希望借由此案继续深挖朝士之间的串结、扫除一些隐患,一方面又不希望朝士过多议论此事,以免更加彰显出母子之间不能相容的惨淡伦情。
所以接下来武则天对魏元忠一通训斥,所针对的并不是张柬之等人参奏事宜,只是针对魏元忠御下失察,将本来可以在宪台内部沟通解决的事务宣扬到朝堂上来。
看到魏元忠并张柬之等人脸色转为难看,且不乏失落,李潼又是不免一叹。他奶奶在这件事情上也是固执,如果再继续纠缠下去,或许来俊臣还没有被损伤到,可能魏元忠就要先一步被罢相。
本来这件事至此便应该告一段落,魏元忠受训之后与其他出参的御史们也已经各自归班。但张柬之仍然立在殿中,继续说道“臣复有奏,方今刑事繁多,且论者多为大罪,然只决于司刑一司,推案草草,既无三审反复,又无三司参审,刑名方拟,极刑立施,议者作论,恐皇朝神器、偶失仁德……”
“张柬之妖论!曲言仁德,内存包藏,不能言切实际,沽名卖直,臣请严惩狂徒,以警后来!”
张柬之话音未落,武三思便一步跨出班列,大声说道。
“臣忠直难隐,言事无愧。但有三审之明辨,三司之公参,臣无惧入刑,自剖心迹!”
面对武三思的指摘,张柬之同样寸步不让,继续发声道。
殿堂中武则天脸色更加难看,默然许久才凝声道“柬之所奏,转付政事堂议,一旦议决,群臣不得再作异论!”
早朝就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中结束,而不畏强权、据理力争的张柬之也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尽管绝大多数朝臣都不敢站出来助其发声,但内心里也对这位风骨卓然、敢于坚持自我的老臣充满钦佩。
退朝之后,李潼先率诸备身拱从圣皇回宫,转出来后便往政事堂行去。
在行过西朝堂时,便见到凤阁内史豆卢钦望在前方疾行,其身后则跟随着司宾少卿狄仁杰并其他几名朝士,像是正在追赶豆卢钦望,先后行入了凤阁中。
那画面有些滑稽,但李潼却笑不出来。这情况无非是狄仁杰等人希望豆卢钦望能够在这关键时刻站出来勇作担当,而豆卢钦望则不愿回应。
如果豆卢钦望不能在政事堂里发声,张柬之近乎豁出命去在朝堂上所争取来的这个机会,无疑只能白白浪费掉,来俊臣仍会失于钳制,猖獗办案。
且不说那一面的纠缠,李潼来到凤阁官衙内的政事堂外,请人向杨再思通传。
不旋踵,杨再思匆匆出迎,入堂后双方落座,李潼简明扼要的将来意稍作讲述,希望杨再思出面协调一下工部冬官。
杨再思闻言后便连连点头,并表示道“这本来就是职内的事务,只是近来堂事杂多,一时失察,何劳殿下亲自走教啊。请殿下放心,我稍后就会召见冬官苏尚书,尽快促成此事。”
待到送走代王之后,杨再思便着人去请冬官尚书苏干。不过这里刚刚将人派出,后脚苏干便已经来到政事堂,但却不是来见杨再思,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