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阻人心险测,各自在势,自有趋势之众拙计用奸,循此以进。臣虽深居简出,但仍难防耳目窥测,诚知此非魏王蓄意加害,难绝人心之恶而已。”
皇嗣有没有谋反,这件事大家各自清楚,防得住内、防不住外。我自己现在还被魏王党徒盯着呢,哪有心情想那些。
武则天闻言后沉吟片刻,然后才又说道“右金吾卫缺员多时,慎之可有荐才?”
“臣身领宿卫,不便作荐。但非常之时也就不再拘泥,有闲员唐先择,是臣裙带亲徒,知其志力不凡,堪作选用。”
他新婚后不久,右金吾卫元璘便被拿下。但接下来精力一直集中在推动漕运改革,也没有闲暇分顾此事。虽然也有人在争取这个位置,但一直没有成功。此时听到他奶奶提及,李潼索性直接推出了唐先择。
眼下不是避嫌留力的时候,就连皇嗣都被攻讦谋反,而他奶奶此时将他任命分押千骑,明显就是为了调整北衙军事构架,制衡武家诸王。之所以主动提起这个话题,目的当然也是让他后顾无忧。
目下虽然已经到了武周之世,武则天也已经称帝,但她的权势始终没有脱离李家的皇权而独立存在,这是古代的政治逻辑所带来的天然限制,她永远也不能像男性帝王那样获得独立、完整的皇权。
正是因为不能获得完整的权力,所以她才要把有限的权力发挥得淋漓尽致,从而塑造出一个自己强大、不可战胜的形象。
皇嗣谋反,本身就是对武则天的威严进行攻击,会引申出一个根本问题,那就是你的皇权法礼性究竟来自哪里?这是能够动摇皇权根本的灵魂发问,武则天以此询问李潼,也透露出她此刻心情的纠结。
如果皇嗣谋反是真的,那么她的皇权来源又该依附于谁?但如果不正视此案、严加追查的话,现在可能是假的,之后则未必。
历史上皇嗣谋反一案,是通过乐工安金藏剖腹明志这样的惨烈方式告一段落。
虽然表面上案事停推,但影响却并没有就此了结。之后改元延载,如果从字面意义解读,应该是延续载初。载初这个年号宣告武周革命正式开始,天下改用周历,女皇承载天命的开始,到了第二年改元天授,国号更迭为周。
所以改元延载,又意味着皇统回归初始,延载之后,之间又有一个使用仅仅二十多天的年号为天册万岁,旋即改元证圣。这么单看或许还有点寡味,但如果联系另一个历史事件看就有味道了,那就是西汉末年的再受命。
武则天通过这一次操作,与李家皇权又进行了一次切割,所谓证圣即就是我是圣人,继续强调她自身的神圣性。而这一次证圣之旅,在历史上被薛怀义一把劫火烧得灰头土脸。
武周一朝,年号改换频繁,本来是挺严肃的事情,被武则天玩出了一种玄幻升级的味道,又像是朋友圈、心情标签,只看年号就能咂摸出许多味道。
如今李潼涉事尤深,他也不清楚接下来事态走向会是如何,但既然他奶奶给他一个机会,加强自己的势力总是没错。别自己在北衙分夺武家军权玩挺嗨,武家人新仇旧恨刺激之下转偷了他的家,那就真是欲哭无泪了。
至于眼下,他奶奶跟他和他四叔,是有一点命运相连的味道。他们这祖孙三人,眼下是要凑在一起共度难关。
而武则天在授事之后,又询问他对皇嗣谋反一事的看法,大概也不无担心他会不会狗胆包天、直接落井下石突突了他四叔。
起码现在,武则天是绝没做好彻底放弃李旦的准备,而其本身也有些控制不住事态的后续发展。
“你倒是举才不避亲,唐先择之名,安西功簿也有陈述。不过畿内终究不同于边务,盼他能恪尽职守罢。”
武则天听到李潼这么不客气,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又说道“新婚娘子,却遭夫郎久事不归,稍后招引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