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寇、咄咄逼人,而西域诸国皆疲弱难当、贼来即没、力难自保,四镇又兵远难救,于是便在安西大都护府下加置河中都督府,废拔汗那国为宁远州、康国为定西州,两万胜军常驻、因粮于彼,以卫河中。
西域地当东西大陆交汇之处,其诸国游徙之外便以商贸为立身之本,本身的土地物产谈不上丰饶。因此原本安西的驻军给养除了诸胡进贡、就地解决一部分之外,主要还是要依靠陇右的长途输送。
河中府加置两万边军常驻,原本是更增加了西域的防务负担。但乌浒河流域却不乏水草丰美、耕地绵延,立国于此的康国等政权因此优越的自然环境得以成为昭武诸国最强大的国度。
河中府开设后,朝廷于此大置边屯,军资给养不只能够满足自身,甚至还能给四镇一定的回哺。
而在乌浒河西南,便是呼罗珊地区,本就是原波斯帝国统治核心地区之一,如今则作为大食国东部领疆的中心,其地理位置甚至可以比拟黄河河套地区。
大食国本是政教一体的政权,当其统治转为贵族世袭的王朝时,国内本就存在着极大的纷争与隐患。
呼罗珊地区作为大食国对外扩张得来的重要领地,已经存在有反对当世倭马亚王族的什叶派教民、波斯遗民、突厥铁勒游徙至此的部落等各种不稳定因素。
当大唐河中府驻军将西域攻防战线推进到乌浒河一线后,呼罗珊地区就变得更加热闹起来,让大食国统治维稳的成本陡增。
但对大唐而言,西线的战略开拓前景则就别开生面,往年疆域多有扩张,但基本都是寒荒不毛之地,凡所攻防征战仍然立足于保证中国本土的安全,如河中地区如此肥沃富饶的目标实在是罕见。
因此在河中府设立之后,大唐对外扩张的空间豁然开朗,而原本的西域地区除了配合漠北的边略经营之外,已经不再是边防西极,取而代之的便是对河中地区的征服与彻底归化!
这种上升到国家战略层面的更迭调整,寻常小民自然无从分讲清楚,而眼下旅人群众们之所以对河中府这么感兴趣,则在于今春河中府刀兵再兴、与大食国论战于呼罗珊地。
今年这一场战事的根源还要追溯到去年,开元二十八年,在西康群众屡屡上表恳求之下,当今圣人终于准许受封藏王的皇四子离国就封,前往西康建制。
藏王入国后的第二年,便在西康城召集吐蕃诸氏族土王豪酋盟会、以宣达朝廷制命。
彼时吐蕃王统已经分裂为二,分别是割治山南的大蕃王和留守吉曲河谷逻娑城的小蕃王。藏王强势入国、背后又有大唐作为强硬后盾,气势汹汹的召集盟会自然让这大小蕃王惊恐有加。
这其中尤以逻娑城的小蕃王反应最为激烈,担心会在盟会上被藏王斩杀,又因所在吉曲河谷地近西康,非但拒绝参加盟会,甚至出逃到泥婆罗。
适逢大食东进遭阻,非但没能踏足西域,反而还被唐军反制到乌浒河以西。
为了抵消来自唐军的压力,大食便遣使往见泥婆罗的小蕃王,愿意割许其国已经渗透并侵占的北天竺部分区域为蕃王领地,条件是小蕃王需从象雄出兵,配合大食军队绕开乌浒河防线,入寇吐火罗、大小勃律等地区,从而侧向反制河中府唐军,事成之后所掠诸地尽归小蕃王,大食则只求河中。
且不说大食是否会遵守约定、这一计划又是否可行,在自觉人身安全都遭到威胁的情况下,小蕃王竟真的被大食国使者说服,要连同大食一起对抗大唐的步步威逼。
大唐对此自然绝不姑息纵容,先是在吐蕃本土由藏王与大蕃王联合发表声明,以小蕃王弃国远民、勾结外敌、鱼肉宾属之罪,废黜小蕃王王位,两处兴兵讨伐。
接着便是大唐国中,以太子李彻遥领安西大都护、节制西方军务,信安王李祎为安西副都护、河中府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