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坊门处一直延伸到国子监外廨前。诸礼官入前唱礼,雍王便在朝士并诸贡士们的簇拥之下往坊中行去。
这时候,朱雀大街南北仍然不断的有民众闻讯后蜂拥赶来,但已经占据不到观礼的好位置。随着参礼队伍完全走入坊中,整座兴道坊也被禁军将士们团团把守起来。
那些无缘得见雍王风采的看客们自是满心的遗憾,仍然徘徊在坊外不肯散去,一边向先行赶来的人打听雍王神采举止如何,一边在拥挤中艰难向前移动。
进入兴道坊后,环境倒不再像行途中那么嘈杂,雍王也变得更加镇定从容,脸上也渐渐流露出印象深刻、酷似其父的和煦笑容,在礼官们的指点下一步一行,径直走入了设在国子监外廨的孔子庙中。
接下来,各种礼事便依序进行,伴随着庄严肃穆的宫县礼乐声,国子监生徒们在孔庙前作列队为六佾之舞,作为孔庙祝献的雍王、国子监祭酒王方庆以及孔宣父阙里官长的兖州刺史徐坚依次进入孔庙之中献拜先圣。
三献完成之后,便轮到张九龄等参礼贡士们依次入庙祭拜先圣,至于其他的朝臣举人们,则就只能在典礼范围外列队参观。
一场流程进行下来,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当雍王等人再次走出庙堂的时候,便宣告礼成。不过整场释奠礼眼下也只进行过半,之后还会有大儒讲经等活动进行。
国朝并不独尊儒教,道教作为宗家显学、佛教则在民间拥有广泛的基础,因此在接下来的讲学中也有两教代表人物参加。
特别在开元七年开始,道举也成为科举常设的科目之一,所以今日讲经内容对于之后举行的科举也有极大的参考价值。
按照原本的典礼流程,皇帝或皇太子主持释奠礼的话,基本上也会参加接下来的讲经。
但是今天除了释奠礼之外,还要举行雍王的齿胄礼,所以在完成献礼之后,雍王便不再继续逗留,由礼部侍郎张说主持接下来的三教讲经,雍王则在王方庆等人的陪同下离开孔庙,前往国子监的外廨直堂。
跟场面盛大的释奠礼相比,齿胄礼则就比较私人化。
齿即就是年齿长幼、胄则是官门贵胄,所谓的齿胄礼,便是天家子嗣入读国学,与诸同窗叙论年齿、定分长幼的礼节,虽皇子入学也要循年齿而定先后、不以身份而立尊卑,也就是雍王的入学礼。
此时在国子监直堂中,新领昭文馆大学士的杨再思等人早已经等候在此,眼见雍王在孔庙礼成后便纷纷出堂迎接。
孔庙一番繁礼进行下来,雍王已经略显疲惫,众人也都不便催促,便给雍王留出半个时辰略作休息。
国子监庑舍中,李道奴刚刚换下已经汗津津的礼袍、穿上学子袍服,房门便被人敲响,并伴随着有些粗野的呼喊声:“道奴、道奴你更衣完否?可不要被我推门见到你的光屁股!”
如此熟不拘礼,自然只能是伯父家的几个堂兄,房间中李道奴还未及应声,同王世子李仙童已经推门行入,身后亦步亦趋跟随着、一脸傻笑的便是岐王世子李承德。
这两个小子年龄都比李道奴大了一些,眼下也穿着相同的学子袍,但却不改平日标新立异的做派,李仙童脖子上挂着一个玳瑁手柄的水晶透镜,李承德鬓角则插着一枝颜色鲜艳的大红花。
私室中的聚会,李道奴较刚才少了许多拘谨约束,跨坐一张有靠背的胡床,抬眼瞧了瞧两个笑嘻嘻靠近的堂兄,一边捶着刚才挺得有些僵硬的膝盖,一边叹息道:“这繁礼可真是磨人,你们两个不见刚才场面的盛大,不然连尿怕都要漏在裤裆里!”
“哈,道奴你居然吓得尿裤子!”
有点瓜楞的李仙童听到这话,顿时便眼光透亮,直向李道奴刚才褪下的礼袍冲去,举起胸前的透镜便观察起来。
李道奴懒得理会这有点不灵光的堂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