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危害国家安全的势力,这些涌入的胡人又能补充因商贸发展而带来的劳力短缺。
但即便眼下不成祸患,大唐社稷若想长治久安,相关问题也必须要重视起来。
毕竟历史上的胡患所带来的危害与教训也实在太惨痛,不说五胡乱华所造成长达几百年生灵涂炭的大分裂,单单安史之乱将盛世腰斩,已经令后世无数人扼腕悲痛。
针对诸胡的管理,并不只是当下的问题,只不过随着局势进入开元新朝,这问题变得更加复杂。
大唐初年,通过一系列的对外征战与开拓,是建立起一整套的羁縻体系,诸胡皆臣服于大唐天威之下,岁贡不断。
但当年的大唐开边政策,仍是以攻代守,是为了确保国土疆域的完整与安全所进行的一系列战争,一个最大的前提就是国土的安全。
在确保这一战略目标的情况下,大唐对于边疆诸胡的态度便不失包容,并不强求尽并其地、尽役其民,只要不公然触犯大唐的利益、威胁大唐的安全,便仍以羁縻为主,给予那些边胡足够的生存空间与自主能力。
而且当年刚刚经历隋末乱世不久,天下诸州仍然不失荒凉。像高宗年间攻灭高句丽后,陆续将几十万高句丽遗民向内迁置。
可是如今,大唐对外的军事行动除了确保自身边境安全、巩固已有领土之外,还有着更进一步的要求,那就是对新的土地与人口的获取。
如此一来,原本诸胡自主性极强的羁縻统治便不再合用了,大唐只有更加系统、彻底的消化这些边地与人口,才能以此作为动力继续向前推动开拓的步伐。
宋璟所提出移风俗、同教化之类的措施,过去数年大唐也一直在执行。像河曲六州突厥降民的编户,收复青海后干脆在海东设立州县直接统治等等。
但类似的事项推进的却并不怎么顺利,甚至可以说是阻碍不断、见效颇微。
这当中自然有诸胡卑民不近中国人情、不通中国制度的缘故,但其中最大的一个问题,还是宋璟所说诸胡酋首宗主等之类的存在。
诸胡虽然社会结构简单,并不像大唐这样拥有着完整的规章建制,但凡有聚合、则必有组织,那些胡酋宗主便是这些组织中的控制者与得益者。
人是一种高度依赖环境的社会动物,其习惯性虽然强烈,但适应变化的能力同样不差。随着生活环境发生改变,自然而然会做出生活方式的变化,毕竟不能顺势而变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大唐又不是要教化的这些胡人一个个知书达礼、满腹经纶,仅仅只是让他们明白律令禁止、恭顺生活,难度其实并不大。听不懂道理,总能认得清刀剑。
毕竟时下诸胡族裔虽然众多,但若说太强烈的民族情结、那是真的没有,宗教、文化上的隔阂也没有后世那样强大,更不存在人权之类的纠纷。一群亡国灭族之余种,还能保住一条小命,已经是莫大的恩惠。
如果说诸胡归化存在什么疑难困阻,那就是太把他们当个人了,认为他们能够接受恩义感召、有明确的利弊判断,所以往往在颁行各种归化政令时不得要领。
宋璟说那些胡酋宗主们圈民为畜,看起来虽然略显刻薄,但事实正是如此。
诸胡并无完善的典章法度,其统治是建立在绝对的人身控制这一基础上的,所以需要高度的聚集才能维持其统治。
河曲的突厥六降州在编户伊始,曾经有一个怪现象发生,朝廷派遣的官员在完成编户、划授耕牧区域之后不久,六州降户们却迟迟不肯散去。
他们并不是敢于抗命不遵,而是因为担心散开之后,或会被当作逃奴逮捕,彻底的沦为奴隶。部族中针对逃奴的处罚可是极为严重的,哪怕是在游徙过程中,只要胆敢越过警戒的防线,轻则割耳割鼻等肉刑,重则性命难保。
虽然大唐也有防备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