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不言,朝廷亦当付事专人。但祖母风华未衰、春秋仍裕,大不必长自计议,日常但需专注于华堂荣养,杂事自有后辈计议。”
太皇太后自有几分尴尬,但听到圣人这么说,又是老怀大慰,轻拍着圣人的手掌笑语道:“春秋裕或不裕,我并不妄自计较,但见圣人兴治有术、家国日盛,你祖母是不甘心早早弃世,要耐下心来仔细品味少辈奉养的福气!”
说话间,她兴致又生,要去提前看上一眼仍然在建的大戏坊。
李潼对此自无不可,便召来苏约吩咐让大戏坊的工匠们放假一天,将场地腾空出来,然后便又搀扶着太皇太后登车,往大戏坊而去。
大戏坊所在方位,便是原本世博会织造展园所在地,依托原本已有的建筑基础,又在平地建造一座硕大的戏堂。
这座大戏堂是四面方正的宏大建筑,正式的名称为东庠,建成之后可用于劝学、乡射等典礼场合,是观风俗教化所在。至于戏曲的表演,还是一个附带的用途。
圣驾至此后,有内卫将士前后警戒,停止做工的工匠们则从左右帐幕后方有序撤离。听到匠人们撤离的脚步声,太皇太后又开口说道:“君王用术,不以虐下为威。天寒岁终之际,仍需驱用役工,身体劳累之外,于人情也是一大刻薄,既然国家用度从容,还是要有厚赐的体恤抚慰。”
李潼闻言后自是点头受教,并召来苏约就此叮嘱,并着令宫官从内库拨出一批衣食物资送往匠营,只说是太皇太后赏赐劳力。
这座庠宫工程进度堪堪过半,工匠们撤走仓促,内里也是乏甚可观。但从这宏大的规模上,已经可以联想到完工后的辉煌格局。
太皇太后在里面绕了一圈,还兴致勃勃的决定完工后自己一定要来欣赏歌舞的盛宴,言谈间不免又讲起东都太初宫的种种,眼神中不无怀念。
毕竟对太皇太后而言,东都洛阳才充满了她人生最高光的时刻与回忆,感情也更加的深厚。如今年事渐高,越来越珍视记忆中最熟悉的人与物。
“慎之啊,你祖母还有没有生向东都的机会?我并不是厌居长安,但是、但是……”
退出庠宫的时候,太皇太后便握住身侧搀扶的圣人手臂,语调与眼神之中不无恳求。
李潼闻言后便微笑着安慰道:“祖母放心吧,有机会的。东西两京,并是帝宅,今家国仍有待梳理之处,等到内外诸事咸定,我必仗从祖母往东都养生安居。”
他这么说,也并非单纯的安慰他奶奶。关中虽有天府帝宅的美誉,但到了如今这个年代,除了政治上的特殊意义之外,其实已经不怎么再适合作为帝国的中心。
无论是在地理位置上,还是区域之间的联络与资源的调度集中,地处天中的洛阳都足以取代长安作为帝国的首都,而且河洛地区的发展潜力较之盛极将衰的关中也是更大。
李潼作为大唐的皇帝,虽然不会完全的放弃长安,但未来游驾两京之间必然也会是一常态。至于眼下,内外的秩序刚刚恢复,对外的开拓也才重新迈出一步,尚不适合将朝廷中枢移往洛阳。
有了圣人这一许诺,太皇太后心情更是大好,以至于在行过一座刚刚修建完毕的毬场时,竟兴致盎然的要击球游戏。
虽然言语上常有恭维,但李潼还真怕他奶奶这老胳膊老腿出现什么意外,对此自然不允,只让宫人们将暖帐架设起来,让自家几个小儿女绕此游戏娱亲。
后宫诸妻妾中,皇后自是温婉恬静,但除了皇后之外,其他几个也都是爱闹爱动的性格。特别贵妃唐灵舒与德妃叶阿黎,眼见到这平整入镜的毬场,自有几分技痒与雀跃。
“毬场新造,恰好闲游无事,不如游戏竞技一番?”
唐贵妃自是资深的马球爱好者,早年在东都时甚至一身骑装与圣人同场竞技,瞧着帐中几个孩儿似模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