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是重点,暗示鼓励侄子们去针对少王,最好是有落实在实际上的打压之举。敲打一下少王,让他明白谁才是他真正的依仗,不要自恃邪能便自作左右之顾。
至于更深一层的原因,那就是太平公主所想到的了。
群众奔趋西京,可见少王誉望仍然不浅,魏王等想要收拾掉少王,也要做一番人力的布置与投入,而且可能还会引发一些变数,当中就有可供利用,将朝局秩序重新调整一番。
虽然这样会将少王置于不利,但一切因果,概是自求,他本来可以避免,昏计念差,不怨旁人。
但言虽如此,对于将这个本来还比较看好的孙子放弃掉,武则天还是颇感可惜的。
所以当太平公主几番提及,那种急于回护的心意毕露无遗,也让武则天颇有感念,同意太平公主将儿子派往西京,为少王小助人势。
她这个女儿是有心干事,但却乏甚头绪。武则天对此也看在眼中,同时不免想到,如果少王能够知警而返,与武氏划清界限,托庇于其姑母,女儿与孙子、再加上一个武家的定王武攸暨,已经可以自成一势,让针锋相对、岌岌可危的时局变得重新稳定起来。
可如果少王拙于谋身,或者魏王等手段太凌厉,武则天是做好了牺牲这个孙子的准备,但定王武攸暨的儿子也别想生归神都!名王身死,自应有殉,也能凭此在她这群侄子们当中制造出不和谐。
“陛下,已经到了亥时。”
静谧的殿堂中,宫官趋行入内,小声禀告时辰。
“这么快?”
武则天抬起头来,放下手中的奏章与毛笔,略作沉吟后问道“阿师还在麟趾殿?”
宫官闻言后便点头道“薛师意兴正浓,仍在宣讲经法。”
“倒是用心了。”
武则天闻言后便笑一声,然后又吩咐道“吩咐司灯加送火烛用物,内外燃亮,佛法高义,哪能宣在幽处。”
宫官应是之后又作请示道“仪驾张设是否一并送去?”
“送去吧,案头还有余事,不要再来问。”
武则天摆摆手,将宫官屏退,然后继续低头批阅奏章。
时间又过去了小半个时辰,武则天才从御床站起身来,并对殿中待命的健壮女官说道“今夜入寝芙蓉亭。”
丽春殿中仍是灯火通明,薛怀义所在的麟趾殿同样如此,但女皇却已经在几十名健壮宫妇拱卫下抵达了芙蓉亭。入睡之前,武则天又随口问道“今日值守者谁?”
“是左武卫大将军,交河郡王……”
听到宫婢的回答,武则天便颔首笑道“倒是可以睡个好觉了。”
韦团儿送走太平公主,返回上阳宫时,时间已经到了子夜。她直登丽春殿,自然扑了一个空,也没有再仔细追问陛下寝在何处,让人收拾丽春殿后一处厢室,便也解衣入眠。
可是她躺在床上,心中却不免回想此番随行太平公主言谈种种,心里有些不踏实,辗转难眠。熬到了黎明时分,也没有宫官传告入侍,但她还是披衣起身,于殿外游荡片刻,举手招来一名早起洒扫的宦者,低声吩咐道“让你阿耶觅时来见。”
女皇一日无召,韦团儿便也一直闲在丽春殿,到了傍晚时分,杨冲便在养子杨绪的陪同下匆匆来见。他如今身为司宫台内常侍,已经是内官当中顶级品秩,但在见到韦团儿的时候,仍然不敢托大失礼。
“杨老翁不必多礼,今日招你,是有一事相询。昨夜公主殿下着我随行出宫,途中不乏言诱,我是没有忍住,多说几句,想请阿翁参略可有失言……”
说话间,韦团儿便将昨夜言行事迹详细叙说一遍。
杨冲闻言后,略作沉吟,又问道“陛下言评大王时,公主殿下有没有在场?韦娘子有没有透露此事?”
见韦团儿摇头,他便微笑道“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