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他以郡王身份得以望朔朝参,位列前班,左右张望所见都是三品大员,眼界也是就高不就低,觉得三品以下都是稀松平常。
但事实上真要以官职而论,他到现在都还是一个屁都不是的白身,所以常以“事外之人”自称,如果此日之前谁跟他交朋友,还可以说是布衣之交。
解褐既授五品,这绝对是了不起的恩宠。正常情况下,像他这样的郡王初登官场,一般授个六品清闲或者五品东宫官算是正常状态。
殿中省下属六局,尚辇局专职舆辇、伞扇等诸器物。李潼自己还想着在神都搞点公交车船的副业,到现在也没正经去做,不想转头就做了皇家马车站站长。
当然这个官职也仅仅只是寄禄而已,大概是正好有缺且品阶足够,便被他奶奶随手丢来哄孙子玩。
接受了官职敕书之后,他又在鸾台官长礼送下行出官署。见到鸾台官员们迎来送往的姻亲,更加有感于自身的处境际遇真是大不相同。类似他这样的闲职任命,鸾台一名起居郎来颁宣足够,又何须长官纳言亲自出面。
不过本来应该是极为融洽的气氛,随着一个人的到来很快便荡然无存。
一个绯袍中年人自道左行来,当见到鸾台官署门前的少王与几名鸾台属官之后,脸色就变得有些不太好看,当他行至李潼身侧时,更是停下来上上下下打量李潼几眼,然后才说道“大王荒居多年,一鸣而惊人。爵禄厚享,人世称羡。但少年得意之外,还是要谨慎克己。一点厌语,循情相告,听或不听,大王自察。”
被人冷不丁敲打几句,李潼也有些挂不住脸。但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旁边已经有鸾台官员上前不乏尴尬的介绍道“这位是新将履职的太州刘刺史,也是一位帝宗近戚的仁厚长者。”
得知对方身份,李潼便有了然,怪不得敢对自己这么不客气,原来是既有底气,又有怨气。
新任太州刺史名刘延景,这个名气或许不大,但身份却并不寻常,乃是他四叔皇帝李旦的老丈人,皇后刘氏的父亲。
既然有着这样一个身份,刘延景肯定就是一个铁瓷的保唐派,保的自然是他女婿李旦,不保也不行。
李潼这一次进献瑞经而获得诸种尊崇,虽然刚刚在朝堂上被提了一提,但台省中枢最不缺耳目灵敏之人,那一部听都没有听过的《宝雨经》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会儿在一些特定的人群间自然也不再是什么秘密。
少王献经拍他奶奶马屁,宣扬女主当国,这件事别人看法如何且不论,但落在国丈刘延景眼中,这就是不可饶恕的罪过啊!再听刘延景的语气,肯定也是在心里将少王看作李家的败类。
李潼心里原本还有一些气恼,可是得知刘延景身份后,心中便有释然,退后一步然后对刘延景说道“小王虽失怙孤幼,久居禁中,但也久承亲长昵教,不敢一时就于恭情而自贬为荒。府君良言相警,会意体情,唯交浅不敢言深,或寡智不敏,敬谢而已。”
说完后,他也不待刘延景回应,又转头对鸾台官员们稍作示意,然后便告辞离去。
之所以不再与刘延景继续辩论,李潼也不是怕了他,反而有些担心闹起来会连累到刘延景。
这个国丈本身或许没有什么可夸,但也的确可以说是出身道德门第,其兄长刘审礼于天皇旧年跟随李敬玄出征吐蕃,战败流落虏境,至死难归,刘审礼之子刘易从徒步徒步远行万里、求回其父遗骸扶棺归乡,是一个大孝子。
生在这样的门庭,刘延景肯定是也有着极高的道德操守,如果李潼只觉得对方因为是李旦的老丈人才对他出言不逊,这就把人想得狭隘了。
李潼当然也明白,他这一次献瑞对他叔叔李旦和一些忠诚道德感强烈的李唐忠臣们而言,的确是不地道,是一种情感上的伤害。可就算是没有李潼的搅局,这群战五渣也的确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