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学子于本学通过考试后,获得参与科举的资格。另一类便是州县学子,通过州解试,获得文解之后,每年十月随贡入都。
这其中州县贡士每年每州不过二三人而已,且文解有效期只有一年,一年不第到了第二年还要继续参加解试,通过之后才能获得新的文解。
这个苏约能够连续几年都获得州试文解,说明最起码在其本州,学养都应该是名列前茅的。博州乃是河北上州,并非偏远之地,由此可知这个苏约是真的有才学。
但是每年常科应考千余人,天下各州翘楚才流汇集都城,所取不过一二十人而已。当中竞争之大,可想而知,如杜甫一生都没能考取什么正经功名,王维则从太原冒籍京兆,李商隐也是连考数年之久。
而且在初唐还有一个风气那就是重中央而轻地方,开元之前所重唯两监而已,即就是东西两都国子监,国学生徒得中几率更高。许多年景,外州学子所取不过一二人乃至于颗粒无收。
这个苏约自陈屡试不第,不敢再归乡占据珍贵的文解名额,或许是羞于归乡,或许是财力上已经不允许了。毕竟若非什么豪宗大族,家资殷实,每年往返路费便是一笔惊人的开支。
做洛漂很不容易,就连刘幽求这个已经考取进士的人,数年守选都囊中空空,进了王府只献得起两瓮咸菜。更不要说这个苏约了,也难怪其人会沦落为徐氏的面首,毕竟骨气当不了衣食,彼此都是失意人,也能相互慰藉。
如果说时下常科对外州学子而言是地狱难度,那么制科简直就是死亡难度了,笃定必死的考试。
制科是皇帝特诏,专选事才,原则上来说,参加考试的人数可以更广泛,不仅仅只局限于学馆生徒与各州举子,只要自认有此专才,都可参加考试。
可问题是,历届的进士、明经包括在职的官员,也都可以参加啊!
比如原本历史上的刘幽求,虽然已经进士及第,但却守选多年始终没有通过吏部考获得任官,一直等到圣历年间参加制举经邦科得中,才被授予官职。
制科是比常科更高一级的考试,对人才的要求也更高,而且往往是遇事则考、挑选专才,一旦得中,便能授予官职,无需再作守选。因此被许多进士包括在职官员视作获得官身或是越级升迁的机会,竞争要更加激烈的多。
苏约这样一个落第举子,居然跑去参加制科,也真的正如他自己所说,是真的只剩下一腔热血,只求过过干瘾了。
“国家取士,法不循一。命途或有乖张,但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苏君久挫,仍能保养热血志向,单此守志不弃一项,便胜世道俗流诸多。”
李潼这么说,也并非纯是客气,这一时期什么妖事都有,负面的、正面的都不缺乏。
比如在这一年的制科考试中,便会出现两个大能。神龙五王之一的张柬之,六十四岁高龄参加制举贤良方正科拔得头筹,开元名相张说举词标文苑科第一。
张柬之早年举进士,解褐县丞,之后多年都在底层打转,宦海沉沉,基本上没有特殊的际遇,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张说虽然号称出身范阳张氏,西晋张华的后裔,但到如今也只是寒族地主人家,弱冠之龄一举成名。
武则天女主当国,传统的政治人才如关陇世族之类对之一直怀有抵触,只有更加扩大人才选拔层面,才能获得不同于传统势力的新型人才。
消极一方面自然是酷吏横行,幸进者无数。但积极的一方面就是促使大量寒族人才加入统治秩序中来,大大摊薄了传统世族所享有的政治资源。
武周一朝虽只十几年,但开设制科却达到将近三十次,频率之高冠绝有唐一代,其中不乏有“才高未达、沉迹下僚”等专门针对才高位卑、不得志人才的科目。
李潼之所以确定孝义能够成为他的一张保护伞,除了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