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6 禁中逆乱(2 / 3)

冠冕唐皇 衣冠正伦 3873 字 2020-09-04

阳宫、神都苑甚至包括此前李潼于禁中日常往来的内教坊,都在其宿卫范围之内。

难怪薛怀义说他此际出阁未必不是好事,就连这样的禁军职重部门都已经被渗透严重!

那个禁卫将军说要发动宫变,奉薛怀义为主,这话连薛怀义都糊弄不了,可知必有别图,目标是颠覆他奶奶武则天这是肯定的。

但究竟是其自发的富贵险中求,还是暗中另有指使,就连薛怀义都不敢多做打听,李潼更是无从判断。

知道这件事之后,李潼也只是更加有感于眼下这波诡云谲的局面,真是危机重重,恶意无处不在。他奶奶看似大权独揽,但也未必就稳如泰山,其权威覆盖之下暗潮涌动,策反煽动工作甚至都做到了面首这里来!

李潼如今与外廷也并非完全隔绝,一些重要的事件都能及时得讯,可是这样一桩禁中谋逆却全无所闻,可知这件事眼下还在封锁期,外廷知者甚少。

他这里还在沉思,薛怀义已经忍不住又发声催促他抬眼占望吉凶“近日我真是心烦意乱,想知余后吉凶。这种事又不可明诉外人,只能与王舍内私论。”

李潼深吸一口气,并将思绪收回,然后抬头望着薛怀义那灯光下油亮脑壳端详片刻,才开口徐徐说道“世事常忧满十数,能诉人者只二三。即便不论旧前情谊,薛师能以隐私诉我并卜吉凶,守义也要多谢这一份体己信任,我能见者,知无不言。所习者,唯养生并趋避而已,若真能事事料先,何至于受扰奸邪,愁困居舍,还要仰仗薛师庇护,才能得于一线安稳?”

薛怀义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又过片刻才心有戚戚叹息道“王能这么说,真是肺腑言。你要真夸言能确卜我吉凶种种,我反要怀疑你也是借势贪惠、图谋于我的小人!”

李潼闻言更是大汗,他往常所见薛怀义虽然不乏精明,但日常还是惯于大大咧咧,如今一副阴谋论的悲世情怀,倒让他大生知己之感总有刁民要害咱啊!

“与王闲论这些,也实在是积事在怀,无人诉苦。我不过时数荣幸,仗恃君上恩典,贪享人间富贵罢了,哪敢有什么逾越之想!那些狗贼各自奸谋骇人,偏要牵涉及我,实在可恨!可恨!”

薛怀义咬牙切齿,怒吼几声,可见被牵连进这样的事情中来,让他人生观一时间都大大崩坏。

听到这里,李潼已经隐隐有些把握到薛怀义的心境了。其人私眷得显,张扬跋扈确是有之,但若说真有什么城府与心机,尤其那种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镇定,其实还是大大欠缺。

换言之,这就是他奶奶养的二哈,有什么龇牙咧嘴的破坏力,那也全是狗仗人势。可现在居然因为这样一件事被牵连,内心已经大大的慌了,唯恐因此失去了恩眷。

一如李潼自己也常暗忖,他今次违抗他奶奶安排、强要出阁,会否就此失意。只是他很清楚自己的原则和目标,无需像薛怀义表现的这么彷徨。

此刻其人向自己诉苦,未尝没有几分病急乱投医的意思,希望由自己之口向神皇表忠。

李潼对薛怀义琢磨的还是挺深,虽然他眼下也是一裤裆的黄泥巴,但当日片言只语便让神皇龙颜大悦,也给薛怀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最起码在薛怀义的记忆中,哪怕是武家那几子眼下荣宠无比,但在神皇之前也只是恭谨听训。能够在神皇面前侃侃而谈,且能大投神皇心意者,在薛怀义的记忆中,除了太平公主外,似乎只有眼前的少王能做到。

去年年尾,薛怀义是把太平公主得罪狠了,现在也实在不敢再去求见。他认真交好少王,的确是有几分求请教的意思。

李潼对薛怀义真的存有感激,更不要说眼下他还要借仗其人之势以抗衡丘神勣所施予的压力。

在察觉到薛怀义已经隐有方寸失据后,他便笑语道“薛师还是小觑了自己,神皇大日高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