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刻收手、出都,强留必祸!”
“阿母总说祸,可我看不到祸由何出!内外臣员,旧朝久经驯服,南北衙兵,都在掌控,就算朝情一时有乱,不至于即时宣以刀兵。可如果慎之出入全无禁止,这才是真正让人寝食不安、急欲解决的危患。这样的安排,只会让朝情更加紧张,不利于内外平衡之计!”
太平公主虽然看重母亲的建议,但也并不只是一味的听从,仍然不失自己的主见、看法。
在她看来,将雍王家眷送往西京,的确不失安抚之计。将孝敬皇帝的丈人裴居道哀荣抬举到与国丈刘延景等同,也可以让行台在朝廷接下来的操作中少作发声。裴炎事迹显于废立,不加殊荣也可以让时流稍作冷静,不要专重险谋。
可如果自神都向西,道路俱在行台控制之内,朝廷中门大开,只会更加激化与行台的对峙气氛,并不利于她所设想的平衡局面。
说到底,她母亲作这样的指示,只是对她格外的看轻,一心都用在了她所看重的孙子身上,这自然让太平公主有些不忿。
“皇帝会答应的,你连你兄所思所欲都见解不深,难得竟有胆量会把弄时流人心。”
见太平公主仍是振振有词,武则天又叹息道。
太平公主闻言后自是不信,但稍作思量后,脸色却变了一变,开口颤声道“阿母要自解左羽林卫宿卫上阳宫?”
武则天点点头“你兄畏我如虎,若能完全掌握我的安危生死,他绝不会拒绝。”
听到母亲这话,太平公主眼眶中顿时泪水涌现,这一次便是真的真情流露而非作态了,她抹一把眼角泪水并怒声道“阿兄答应,我不答应!我母安危,不是任何人筹码赌注!慎之他配吗?阿母你一生精明,难道看不出那小子至今怨你追害二兄?他不值得!他真有雄才,便将宗家不驯人众杀个干干净净,但休想拿我母亲性命为他叩门!”
见太平公主反应如此激动,武则天嘴角颤了颤,低头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角并深吸一口气“你母命许社稷,凶横半生,不是人间寂寂无名之客。这是我的福泽,也该要领受一份报应。慎之值不值得,且待来年再论,但如今,是我自己愿意,不干余者。”
太平公主听到这话,俏脸仍是如霜,擦干脸上泪水,仍是不失倔强“潞王可以出刺陕州,但上阳宫要由我来守!四兄他短计简略、稍繁即困,不能照料阿母周全!我明日就入住上阳宫,阿母你既然无计性命,索性为我暂壮声势!”
“满朝将要清算你母,你与我亲昵同居,怕是有悖你的心意吧?”
武则天闻言后便微笑道。
“我就母而居,谁能怨我?无非增添一些口舌之争,我既然入世蹈舞,料定不会轻松。怨恨阿母是一事,但让我亲见阿母生境落魄,这忍不了!前半生阿母庇我,此后长年,还是母女相依为命!我的母亲,决不可残生寂寥!”
太平公主讲到这里,从地上站了起来,望着母亲说道“阿母且在殿休息,我自入宫与四兄交代此事。他若执意不许,那他也不再是我阿兄!我母但有分寸失意,我必千倍还他!”
望着太平公主疾行出殿,武则天也长叹一声“旧时御极天下,是怎么也不会想到竟也会如民间妇人,老而为子女控弄,身不由己。”
稍作感慨后,她又对侍立一侧的上官婉儿说道“去请雍王妃过来吧,他们夫妻久别,得有再见之期。但此一去,却未知我还能不能生见几人,临别短话,稍作慰藉。”
上官婉儿闻言后便点头应是,但在临出殿前,又说道“妾日前已经安排阿母于坊间,禁中多年积累私己可足余生自养。自此以别,潜居坊里,长为陛下诵经祈福……”
言及于此,上官婉儿声调已有几分哽咽,清泪滚落于颊,两手捧出一卷“陛下起居,凡所惯用细节,俱细录于此,来者进侍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