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2 群臣外授,相公珍重(1 / 3)

冠冕唐皇 衣冠正伦 2803 字 2020-11-13

陕西道大行台之所以设置起来,一则在于雍王的确是功大难酬,在内匡扶社稷,在外则挫败悍敌,二则在于朝廷新定未久,对天下并没有足够的掌控力,三则在于陕西边事的确危困,也需要一个专命的调控攻防。

这三个原因,其中第一个最不紧要,第二个才是重点。

如果朝廷对于内外局面真的有着足够的掌控力,其他俱不成问题。雍王即便再如何功大,在都荣养即可,如果真的心怀不忿、口出怨言,那就直接干掉。

就算陕西边事危困,朝廷也可以选用别的才力,并不需要使派雍王这样一个身份敏感的宗家子弟专制于陕西。

所以一切的根源就在于朝情复杂且混乱,皇帝威望严重不足,才造成这种内忧外困、行台势大难制的局面。加强朝廷的权威,并提升皇帝个人的威望,也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根本之法。

此前皇帝李旦迷困于当下这错综复杂的形势中,走了很多的弯路。其中最让他懊悔的,就在于听信老臣陈腐之言,专以休养为先,对于边情军事不够重视,以至于如今朝野之间凡言军事者必推雍王,仿佛唐家社稷之安危、俱系雍王一身。

这一次西京的催缴风波,雍王之所以能够肆无忌惮鼓噪民情,其底气也正在于此。跟行台治边战果累累相比,朝廷在这方面的确是乏善可陈。

国之大事,唯祀与戎。李旦自登基以来,便一直没有西入关中祭拜祖陵,每每想到此节,心里就虚得很。若征伐大事再俱出于行台,那他这个皇帝究竟还能管什么事?

所以眼下,朝廷也需要在边事上长作计谋,并尽快拿出一个亮眼的战绩,这也是当务之急。

想到这里的时候,李旦便忍不住瞥了薛稷一眼,心中隐有不满。这样的国之大计?本该是由宰相提出?哪怕君王一时思虑不及,也该提醒备问。

他对薛稷不可谓不亲厚,入朝伊始便将之拔入政事堂。但过去这将近两年的时间里?薛稷在政事堂中几乎没有什么作为?不要说什么益国益治的大计?哪怕作为皇帝喉舌在政事堂中发声,声量都不够大?以至于许多事情都需要李旦自己操计起来。

事实证明?薛稷此人虽然略有文辞之才?但本身才具是真的不堪大臣之选。

但就算心里有不满?李旦也有些无可奈何。王孝杰一事,已经让他不敢贸然将自己不熟悉的大臣录入政事堂,而他所了解且能足够信任的人当中,又罕有能当此任者。

过去长达十几年的幽禁封锁?让他对世道时流陌生至极,在选士用人方面也就多有茫然。

他所亲近者,无非一些亲戚门户?但这些亲戚们?也未必都跟他是一条心。前有豆卢钦望?后有王美畅,无不带给他莫大的失望。

倒是窦孝谌这位丈人归都后,种种声迹表达都让李旦颇感欣慰。他本来也打算将窦孝谌留用都畿,乃至于寻机安排进入政事堂。但在一番权衡后,还是觉得这么做有些不妥。

窦孝谌身份毕竟不同寻常,一旦在中枢权柄过盛?那影响将不只限于外朝,很有可能会干扰到他的家庭关系,比如嗣序问题。

原本这件事在李旦看来根本就不成问题,他如今不过三十多岁,诸子幼少,自身大位方享、政治都还未理顺,现在就考虑嗣传问题本就太早。更何况长子成器本就嫡出,垂拱旧年已经身领春宫之位,即便要考虑,也是当然之选。

但事实证明李旦还是把人心情势想得太简单了,他既然已临大位,天家本无私事,在群情关注之下,许多问题都会变得复杂起来。

李旦对他们亲戚以待,然而他们却都心机深刻,将皇帝一家当作索取功爵权禄的对象。这一点,在王美畅身上表现的最为明显。

王美畅留事西京行台,已经让李旦颇感尴尬。他本来还期待王美畅留事行台,可能是为了在一些问题上偏帮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