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没有层层叠叠的垂帷,只有几架简单的屏风,但也都避开窗口设立,人立于房中,便可直接环顾庄园四周,视野开阔。
进了房间后,琛氏的叶阿黎将母亲送入坐席,然后便开口道“阿母说的祸事,是我打断没庐家小子的狗腿?秋桑茹本向你诉苦,还是王母逼迫?阿母你割让多少财货赔罪,这能怪得到我的头上?如果不是念及我家阿母没有筋骨,我直接就取了那小子狗命!你在人帐前羊、狗一般的乞饶求存,他们当然要欺侮你,有几人敢来责问我?”
听到女儿如此一副语气,孙波小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拍案怒声道“我究竟怎样的渎神失德,竟下你这样一个贼女子!你母是羊狗,可若不是我这样羊狗作贱,你还能活?凭你庄中这几百人,凭你鹿苑里这些栅栏,就能保你周全?”
“当然是不能的,这无需阿母提醒,但谁要杀我,我自能崩得他满口牙齿碎裂!”
少女坐回高高的绳床,视线不时投往窗外,也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只是日常养成的习惯。
片刻后,她视线转回望向母亲,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但却显得凄楚“阿母说是为了我作贱自己,我也盼我能有这样的福气。但既然没有领受恩惠,也就不必多说。你也不必再诉苦,有什么事,直说吧。”
这一对母女,见面便有争执,关系之恶劣疏远还要超过了陌生人。
听到女儿这么说,孙波小王又是一脸的羞恼,但片刻后还是放缓了语调,叹声道“没庐家的事情,我帮你了解了。大藏那里叛乱又生,你舅父没有足够的兵卒定乱,你借我两千卒员,事后归还……”
“阿母不必再说,这件事不必谈!西域先败,青海又败,国中之后还不知会有何种闹乱生出,我的族员卫士要留下来保护我,绝不会外用!”
不待母亲把话讲完,叶阿黎便摆手拒绝,并又说道“大藏那里,闹乱不已,该要放弃就放弃。阿母贪求那里所出的物料,却不知韦氏、娘氏几家他们所收土王供奉比你所得更多。他们是用你部卒力帮他们看守产业,阿母你自己犯蠢罢了,我是不会干涉的!”
听到女儿拒绝的如此干脆,孙波小王眸中闪过一丝激怒,但终究有求于人,还是放缓了语调继续说道“阿黎,你往年不是这样的。阿母少时孕你,受苦很多,现在势力被人蚕食剥夺,只有你才能帮助阿母。”
“呵……”
叶阿黎听到母亲如此软语央求,唇间忍不住泄出一丝冷笑。秀眉又扬了起来“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阿母难道不知?当年我中毒呕血向阿母求救,阿母你只顾安排下毒的人出逃,却不理会你女儿垂死的哭诉!”
“我、我事后不也派人追杀了巴农!因为他的死,我的卒众卫士才被几家夺取,到现在不得不低头向人求活!这也是你欠我的!”
孙波小王闻言后,脸上也闪过一丝羞惭,但很快又不无怨艾的说道。
“那是因为我父新领茹本,势力大涨。从那以后,我便只有父亲,没了母亲,唤一声阿母,是感你孕我不易。除这一身骨肉,我欠你什么?你那笑话一般的王统,从来也没打算传承给我,要传给你奸生的孽种!当年巴农毒杀我,你难道没有默许?你们姐弟生恐琛氏借我吞没了你们残留的族势,所以才不让我活!”
叶阿黎讲到这里,神情变得激动起来,她起身行至母亲面前,瞪眼道“阿母,我也在问,为什么我偏偏会是你生出的女子?我宁愿我母是草浦里的鸟雀,是圈厩里的牛羊,生为禽兽,胜过如今的禽兽不如!”
“你、你……我终究还是你的母亲!”
孙波小王被女儿如此逼视,一时间也退缩回避,不敢对视“你如今能拥你父旧部,能有自保的力量,当年我也是极力争求!”
“你不是我的母亲,你是我的杀父仇人!当年钦陵未必有意杀害我父,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