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钦陵虽然自弃其势,但战阵中绝非易与之类,绝对不可掉以轻心。”
严格说起来,黑齿常之并没有与蕃国钦陵正面交战过,旧年承风岭之战,他仅仅只是一路偏将,主将另有其人。
当时虽然黑齿常之率领死士发动夜袭,打得蕃军向后败撤,一举挽回大军新败的颓势,但当时兵荒马乱,他也不知对面主持作战的是何人。后来在湟源组建河源军,唐军也主要是以防守为主,并没有进行什么正面的大战。
但黑齿常之也不敢因此小觑钦陵,钦陵之强悍就在于战场上近乎直觉的精准战术调度,能够化腐朽为神奇,创造一个个战场上的奇迹。
哪怕彼此互为仇敌,但讲到钦陵这种战术天赋,凡与其交战的唐军将领无不给予极高的评价,这家伙似乎天生就是为战争而生,吐蕃得其为将,诚是得人。
当然,黑齿常之也自有其长处所在,其守如坚壁、其攻如利刃,特别是韧性极强,战场上被压迫越深,所爆发的反弹之势就越凶狠。也正因此,黑齿常之多有逆势翻盘的辉煌战绩。
黑齿常之在营中激励众将之后不久,蕃军主力果然向王孝杰米栅推进而来。其军军势浩大,前后旌旗招展,相连足有十数里之广,一俟抵达王孝杰米栅所在区域,便将周遭区域几乎尽数封锁。
钦陵的中军大帐并没有摆设在王孝杰米栅这一盆地的正面出口,而是架设在了整个战场偏右侧、靠近青海方位的一道山梁上。
站在山梁上临高眺远,可以将大半个战场都收入眼底。
由此高处向下看,王孝杰米栅的地理优势一览无遗,这片盆地位于两山之间的夹谷,前方是两山收紧、宽不过两里左右的隘口。
后方则是地势相对平坦的苦拔海湿地,如今的湿地中早已经大有水草芦苇青葱之色,这意味着吐蕃军众想要绕岭而过、封锁唐军的后路,都很难做到。
相对于大非川平坦开阔、可容几十万人纵横离合的地势,王孝杰米栅实在是不利于吐蕃军队势力的完全发挥。
关于这一点,钦陵自然有深刻认知,这些年来他坐镇青海,青海周边每一寸地理形势、他几乎都了然于心,对地形的掌握甚至细致到米栅周边每一处峰岭隘口的距离与深浅。
正因为了解的如此细致,钦陵才更明白这将是一场艰苦至极的战争。虽然在他的精心操练与调教之下,如今的吐蕃大军已经具有了一定的攻坚能力,但是跟唐军的坚守能力相比,仍然差了很远。
但他实在已经拖不起,对九曲之地诸胡部的强争进行的非常不顺利,据说唐国的雍王直接从洮州出兵攻掠九曲之地。九曲之地诸胡有的已经被攻灭,剩下的也人人自危,更加不敢派遣部伍助战吐蕃。即便有一些胡酋来使,主要意图也是为了求救。
九曲方面已经不足指望,坐镇唐军大营的黑齿常之又是一个极擅防守的大将,只看其人将赤岭一线经营的坚不可摧。若再任由唐军在王孝杰米栅站稳脚跟,怕将成为另一个赤岭。
不,比赤岭的形势还要更差,毕竟赤岭对双方都有困阻。可唐军若从王孝杰米栅冲出,前方便是一路的坦途,其兵锋甚至可以扩扫整个大非川在内的海南区域,除非吐蕃长期在莫离驿驻扎重军以备唐军。
但这是不可能的,吐蕃的征发和动员模式决定了不可能长期保持动辄数万人马的脱战精兵以戍边,他们可没有拥有河源那种年产几百万斛军粮的庞大屯垦基地,乃至于整个富庶的陇右。
青海地区所产除了要供养驻扎在此境的吐蕃军队之外,每年还要向国中输送不菲的财货物资。如果不这么做,无论是赞普还是国中其他的大家族,都不能容忍噶尔家族长期独享吐谷浑之地所带来的利润。
“那便战罢!”
尽管心中还有诸多忧思,但既然大军已经至此,杂想太多也已经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