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郡回来,准备告知秦睦如今情形,被碰巧撞见周却从里头出来。
“周先生,秦先生可醒了?”
周却引他进去:“澄郡有了消息?”
“是,公子让我回来秉明先生。”
天快大亮时,贾府的两个看门人懒懒起身,燥热的挥着袖子散热。
“这大热天的,搬什么家啊?”这些天折腾得人没一日安生觉,烦死了。
二人左右抽出两个臂膀粗细的门闩,倚在门上喘了几口气。
“左左右右死了那么些卖香魂子的,谁不怕?”门子一抬下巴,“开门吧。”
贾府乃是当地豪富,这门脸修的很是气派,门户宽敞、门槛半个膝盖高、门板厚实得很。
两个年轻小伙儿到底壮实,略施些力气便听着门合页吱呀呀响。
“扑通。”
一个东西摔了进来。
二人听见沉闷的一声响,也没停,直至门洞大开,二人才从门板后走出来。
“死人啦!”一个门子吓得连忙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连滚带爬地跑去后院儿找自家老爷。
剩下那个也不是什么胆大的人物,方才未看得真切,只看见了门上有些发黑的血迹和尸体大概的轮廓,可又忍不住好奇,斜着眼睛又仔细看了一眼。
尸体浑身赤裸,光溜溜一团白红相间的肥肉,脑袋已经没了,浓稠的血顺着脖子、突出的胸肉、肚腩一路向下,血迹交织错杂,有的已经开始发黑、发暗,腥甜味儿甚至招来了苍蝇。
就看了这么一眼,那门子两眼一翻,摔倒在地,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嘴里直吐白沫。
那告信的门子风风火火一路奔到贾诚三姨太那儿,使劲儿地捶门:“老爷!老爷!出事儿了,咱们家门口死人了!”
贾诚的三姨太颇有姿色,出身勾栏瓦舍,自入府后备受疼爱,贾诚多数还是在此休息的。
三姨太的丫头急忙忙开门,头发也没挽:“林二哥,老爷不在这屋,什么人死了?”
“不晓得,被人扒光了衣服、砍了脑袋放在了咱们家门口。”林二也顾不得和小丫头多讲,拔腿就跑去了贾诚正妻那处禀报了情况。
贾诚妻子刘氏已经四十来岁了,因过瘦了些,稍显刻薄,却是个极有主见的人物,听了林二的话,立马随他去门口。
丫头、婆子围了一大圈,就没有人敢上前将
毕竟没见过这场面,贾妻被血的味道灌满了鼻子,硬着头皮睁开了眼睛,捂着鼻子仔细瞧了瞧尸体,没一眼就深觉恶心,干呕了一声,又强迫着自己睁开眼睛。
“老爷的扳指!”
贾妻一看尸体的左手,身子一软,跌在身后婆子的怀里。
贾诚最新得了个玉扳指,很是喜欢,却因过于胖了些,戴在拇指上勒得难受就挪到了食指上。
“快去报官啊!”
“好!好!好!”
贾府家人一路跑到官衙门口,还没开门儿,握着拳头砸门:“开门!开门!死人了!快点儿!”
夜里当差的衙役被扰了清梦,不打客气地耷拉着鞋子开门:“咋了,谁死了?”
澄郡地界上盘踞着几个倒卖香魂子的势力,经常起冲突,死伤几个人在所难免,衙役门见怪不怪了。
“官爷,我们家老爷,贾诚贾员外,被人害死了!”
衙役脑子清醒了许多,贾诚可是陈吉的“好兄弟”,整日厮混在一起,他可不敢不上心:“怎么回事儿,先进来,我给你去找郡守去。”眼珠子一瞟,就见门上一张写满了字迹的纸,拿了下来,读了几行,骂了一句,立马从官衙的东南角落的小门去找陈吉,鬼嚎半天也不见人影。
衙役心中直呼大事不妙,一把推开苍蝇似的贾府家人,去请郡丞。
澄郡郡丞姓黄,单名一个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