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已过,官家,该启程回宫了。”
柴二淡淡的说道。
官家站直了身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啊,知晓了。陈格之事,早朝见分晓。”
柴祐琛拱了拱手,“诺!”
……
时间一晃,端午节便要到了。
京城里大街小巷里,全都是粽叶的香味儿,梳着包包头的小丫头,走街串巷的叫卖着五彩绳!药铺里的雄黄,卖了个底朝天的。
几条小河里,满满的都是龙舟花船,别说快划了,简直挤不动道儿。
一到节日的时候,东京城里便好似从地里冒出了许多人一般,热闹得像是饺子煮沸,开了锅。
谢景衣坐在院子里,帮着翟氏包粽子。
翟氏这个人,很喜欢过节日,每次都准备得妥妥当当的,不假人手。
那日抓了南裕师太,好似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却又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太后那边,问都没有问上一句,有恃无恐;官家这头,提也没有提一声,有心无力。
倒是官家应了那夜的赏,又给谢景衣的官衔往上提了一阶儿,也算没有做白功了。
陈格案像是夭折了的江潮,摆开了好大的阵仗,可还没有来得及翻起浪花儿,就退了潮了。
柴祐琛在早朝之上,凭着扁脑壳三个字,把陈格洗得清清白白的,干净得像是初生的婴儿。黄府尹比肩三大王,一夜便断了案。
那陈格性子耿直,是个暴脾气,的确冲去了御史李茂家中质问。陈格自诩行的正,坐得直,李茂自认罪证确凿,自己个尽了御史的本分。
两人谁都不相让,自然闹了个不欢而散。
陈格走后不久,贼人趁虚而入,杀死了李茂,嫁祸在陈格头上。
黄府尹也不晓得,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寻到了那贼人。这案子本来到此,勉强算是结案了。可不久之后,有人的发现了假陈格同假陈夫人的尸体,又是好一番折腾,牵扯出了五大后族的向家,抓了一拨人,这案子方才算是彻底的了结了。
自打这事儿之后,再也没有人管陈格叫陈格了,都管他叫扁脑壳!
扁脑壳惹了一身腥,不愿意再在京城待着,自请出了京,赵掌柜口中的那个继任的倒霉蛋子,数来数去,竟然落到了谢保林的头上!
这么一来,翟氏又担忧,又高兴。
高兴的是,这才多久啊,谢保林便又升官了,谁不说上一句,深得皇宠?
忧心的是,她担心谢保林成为下一个扁脑壳!
谢保林的脑袋可不扁,被人陷害了,那都是没处说理的!
可谢保林不是陈格,他性子稳重并不激进,不容易让人抓到把柄,再加上御史台因为李茂之死,彻底恨上了向家,抓着他们小辫子不放,恨不得一日参上八百回,打得保守派几乎无心捣乱。
竟然叫谢保林稳稳当当的接过了那个位置,也算是有福气了。
当然了,只有谢景衣心里头明白,因为南裕师太的事情,太后为了维持平衡,对官家让了一步,对免役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谢景衣想着,拿筷子戳了戳粽子。
“也就只有节日,方才能够见到大姐姐。”谢景衣说着,温和的看了一眼谢景娴的肚子。
谢景娴低头笑了笑,“嫁了人,便身不由己了,这不今日送节礼,我早早的就来了,馋阿娘包的粽子了。三囡你的米放太多了,一会儿该包不上,挤破了。”
翟氏一瞧,着急上火的说道,“我的儿,再过三日,柴家便要来下聘了。你以后,便是别人的妻子了,连个粽子都不会包,可如何是好?”
谢景衣满不在意的抖了抖手,掉落了一些米,“这有什么,我不就住在隔壁么?到时候阿娘用篮子装了粽子,给我钓过去,我便说是我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