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读书人见此连忙赔笑道“我的好孟尝,谁不知你急公好义的名声,你当初也是为了我们哥几个,我怎么敢怪你。”
“只是我们几个兄弟,哪个家里没有几百亩,千亩田地,当初灌淤的事一起,葛兄,于兄记起你的话来,也是命人立即去县里收地,但是好说歹说,甚至用了强将地从那些土老帽手里收上来了,哄着人家签字画押,但是人家官府一纸禁令,却让他们做的事泡汤。”
“眼下你不是帮我一人,而是帮帮我们兄弟几个啊!”
说完几个人都是向这叫孟长的读书人恳求起来。
“孟长你的大伯在朝廷里做大官,你又是我们几个里第一有见识的,家里的大人都与我们说这一次的事听你的。”
这读书人摇了摇头道“你们这是没安好心,让我出头啊。”
众人都知此人底细,对方乃是归德大族,家里田亩数万亩,平日以飞洒诡寄的办法,将田土税赋摊在普通老百姓的头上。
这一次他知林延潮要疏通贾鲁河后,想起之前他引黄灌淤的事,当下留心在衙门里打探。
虽说衙门里封锁消息,但这么大的事,不可能一点端倪都没有,然后他从蛛丝马迹分析出林延潮要借疏通贾鲁河,引黄灌淤,而且这一次手笔不小的结论。
尽管只有几成的把握,但他仍是凭着先机提前在贾鲁河边用低价,或者是强买强卖各种手段买下三千多亩的田地。
说实在此人也是极有商业眼光和远见的,而且还很讲义气,有钱赚不一人吞,也给自己身边的朋友搭桥。
但是哪知道林延潮下令田契禁止买卖的消息一出,三千多亩的地一下子全部砸在手上。
他们买田签下的田契,也就是白契上的日期,全部在官府划定时限之后,也就是无效。
若要老百姓重新签订田契,必须等到官府重造黄册时,这起码要拖到好几个月后,那时候大坝一起,任谁都知道田的价值,老百姓哄骗是哄骗不了了,若是强逼,则容易激起民乱,引起官府介入。
所以林延潮此举可谓是动了本地豪强的大蛋糕了。
摄于林延潮的威名,此人也不是没想过找人去衙门里疏通,甚至请他大伯出面,但是听过林延潮连归德府沈家的面子也不卖,然后他就断了这念头。
之后由他出面联络了众人,先策划起这科举弊案。
但见对方负手在窗边站了片刻,然后道“我知道你们的心思,让我牵头也可以,但是牵头不等于是出头。这打官司的事,你们来办。”
“毕竟大伯与林三元同朝为官,我去打官司,大伯面上不好看。所以你们要推举个头来,若是被林三元追究起来,你们也不能咬出我,那时我是不会认账的,如何?”
这几人大眼看小眼了一会,一人笑着道“没问题,我交游广,府学县学里的同窗认识不少,找几个人,给点钱让他们替我们出头打官司,还有几个二愣子,去他们耳根子旁讲一讲,说一说,让他们出面闹事。正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虽说有生员这张皮护着,但林三元连马玉都敢杀,什么事干不出来,总之我们坐享其成就好了。”
此人说完众人都是大笑。
这为首的读书人笑了笑道“那还等什么看榜去吧!”
于是众人从茶楼里走下,而他们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落在好几人的眼底。
待他们下楼后,一人立即换了衣裳赶往府衙,另外几人则继续盯梢。
而此刻几位读书人在豪奴的护卫下,挤开了看榜的士子来到了榜单上前。
这时候众儒童挤在榜单前好一阵,每个人都对落榜心底不服,对着中式的文章评头论足了好一阵,然后拿着自己的文章印证起来。
不过议论了半天,这些儒童尽管心底不承认,但面上不得不说这五十篇文章水平还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