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辞!”
说完林延潮拂袖而去。
董中书见林延潮如此咬了咬牙,唯有回到值房向张四维禀告。
张四维闻言顿时色变,手中的茶盅掉在地上,茶水洒了一地。
董中书见了吓得跪在地上,连声道“元辅息怒,息怒。”
张四维命听到动静进门的阁吏退出门去,方叹道“我与你交待了几次,林延潮此人切不可得罪,你可有放在心底?”
董中书磕头赔罪道“阁老,我知错了,是我没忍住,忘了你说林延潮此可为友不可为敌。。”
张四维道“不说林延潮此人连我也忌惮三分,就谈你拦截天子枢臣,窥探阁老言事,他随时就可参你一本,你跟在我身旁办事多年,竟连这点分寸都不知。”
董中书连连叩头,张四维道“你今晚备厚礼去林府上给林延潮赔罪,就是跪在他面前,也要他消了这口气,若是不能,你就滚回山西老家。”
董中书心道自己好歹也是首辅心腹,此去给林延潮赔罪不是什么脸都丢尽了。但他只能照办“是,元辅。。”
张四维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董中书动手给张四维收拾地上的茶盅碎片。
收拾完后外间一名阁吏送来密信,董中书接信拆开变色道“方才文书房来消息,说潘晟今日一早即向天子上了折子,此事还在他召见林延潮之前。”
张四维捏须道“原来如此,料想是就昨日之事,他向天子上辩,然后再打老夫一耙,那他召林延潮前去,就是要他替自己在天子面前分辩几句了。”
董中书怒道“这等事也不算机密,林延潮竟不与我们通气一声?”
张四维皱眉道“你这什么话,林延潮早说过两不相帮,此事我看不出有那里不妥。”
董中书道“可是若这折子一递上去,天子岂非明白自己对潘晟的误会了。元辅你布局的一切,就不管用了。是否让明日魏允贞,王国他们上本弹劾潘晟之事缓一缓。”
张四维摇头道“不,此乃千载难逢之机,眼下潘晟刚入阁根基未稳,加上冯保这几日又是害了病,无暇关注朝堂之事。若再迟了,就动不了潘晟了。”
董中书献计道“元辅,我有一策,不如令魏允贞他们抢在潘晟上本之前弹劾他。”
张四维踱步沉吟了一番道“仓促行事,反是自乱阵脚。再说明日乃孝穆皇后忌辰,我早已上本请陛下派阳武侯,潘晟致祭。而今日潘晟尚在阁中,无法支开。我看还是让他们明日上本弹劾潘晟。”
董中书道“元辅,若天子对潘晟无不满之心,此弹劾未必能成。毕竟潘晟是前元辅指定入阁的大臣。”
张四维道“无妨,我吩咐文书房一声,让他们将潘晟的奏章留一晚,明日呈天子御览即可。”
董中书不由击掌道“阁老真乃妙计,若弹劾后,天子再看见潘晟奏本,那时就不是上辩本子,而是畏罪自辩,反是更做实他的罪名。”
“潘晟如此难逃罢免。”
张四维没有沾沾自喜反道“我倒是担心冯保因此大怒,他眼下在病中,若是病愈必不干休。”
“你让张七携两万两银票贿徐爵,张大受二人,让他们在冯保面前替我说好话,就说我对冯保没有不敬之心,扳倒潘晟后即收手。再备厚礼,我今晚往兵部尚书梁梦龙府上一趟。”
梁梦龙乃冯保同乡,其孙女又嫁给冯保之弟冯佑,是眼下冯保在朝中最倚重的大臣。不过梁梦龙族上又是山西迁来的,与张四维也有交情。
董中书问道“阁老何必屈尊往梁梦龙府上呢?此事遣一下人办就好了。”
张四维道“梁梦龙参与冯保不少机密之事,若传出去天子太后也不会见容。我与梁梦龙越交好,冯保越投鼠忌器。”
次日,林延潮正前往文华殿侍直。
这时但见门前太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