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闷在家中已数日、顿觉自己都要发霉的周哲决定给自己放半天假,出去走走散散心。
他与苏伦悠闲地走在大街上,像游客一般,走走看看。
经过楼外楼几个月的运营,月饼大赛上的大放异彩,以及中秋诗会上的一鸣惊人,眼下,作为楼外楼东家的周哲已经在汴京城内小有名气,而且认识他的人不在少数。
“哟,这不是楼外楼的少东家周公子吗?今天怎么有空上街来走走啊?”
走在大街上,周哲总能遇见某个迎面走来的陌生人,见到自己后,两眼放光,接着拱手行礼,说出这样的客套之语。
当然,这样打招呼的路人,多半他是不认识的,最多只是觉得有些眼熟了罢了。
“幸会幸会,闲来无事,就出门来逛逛。”
周哲也不拘礼,自然而然地拱手回礼,和对方客套寒暄两句,接着各自告别。
待周哲走远,一旁又会凑上几个人来,围住方才与周哲打招呼的路人,好奇地问道“这远去的年轻人是谁啊?”
那路人得意地一笑,抬抬下巴,就像介绍自己某个来头很大的亲戚朋友一般“他啊,他就是周哲,楼外楼的周哲。”
这时候,那几个围观的人,都会不约而同地望向周哲远去的背影,羡慕、嫉妒又带着一丝悔恨,淡淡地说道“原来他就是周哲啊……方才要是让兄台引荐一番,那该有多好啊……”
不知不觉地,周哲沿着梁门大街,走入了内城,来到了东华门附近。
东华门是汴京城内最繁华的地域之一,这里聚集着汴京最繁华的几大酒楼食肆。像樊楼、任店等酒楼全部都在这一区域。
远远的,周哲就瞥见樊楼门口,乌泱泱地围着一群人。
自上次来樊楼探店,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他正想感慨樊楼家大业大,不愧是汴京城内排名第一的酒楼,现在这个时间段,门口排队等待的人都这么多。但细看了几眼,却发现那群人不像是等待用餐的食客。
“少爷,樊楼门口好像有什么事。”苏伦在一旁小声地嘀咕道。
周哲点了点头“恩,我看见了。走,我们去看看。”
樊楼门前,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好几圈围观的百姓。果然,从古自今,哪里都不缺爱凑热闹的百姓。
周哲走到人群外围,尝试了几次,根本无法挤进人群中去。只好,他退而求其次,轻拍了身旁人的肩膀,问道
“兄台,这里面是怎么一回事啊?”
身旁的路人一听,立马兴奋了起来。
“哎哟,里面这人啊,人模人样的,竟然想要吃霸王餐,真是枉读圣贤书啊!”
周哲垫着脚张头探脑,依仗着自己的身高,终于在密密麻麻的脑袋中间,看到里人群中央的人物。
其中一个翩翩少年,被抓着衣领,满脸通红,支支吾吾地在为自己辩解什么的。而他的对面,抓着他的衣领的,是樊楼的几个伙计。
“既然你点了东西,怎么能不付钱就走?都是按照你说的菜品下的单,白纸黑字都写着的,怎么能说我们给你上错了?”
“是啊,别以为你是番邦来的人,我们就不能拿你怎么样。”
两个樊楼伙计叽叽喳喳地说着,让周哲大概明白了一点事情的经过。
他在看那少年,衣着与汴京百姓差别不大,只是他手里拿着一块礼宾院的牌符。
礼宾院是汴京城内最大的几座驿馆之一,专门接待番邦使者、外国商人。手持他们的牌符,很明显,这少年不识汴京本地人。
“报官的人怎么还没有回来?”又有一个伙计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声。
那少年像是能听懂大宁话,忙又为自己辩解了几句。
周哲一听,咦,这不是新丽语吗?这少年是新丽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