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瞬时如晴天霹雳,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江西巡抚孙遂竟然……死了?
熊柏失声道“你说什么!孙大人他竟然……?”
徐晋沉重地点了点头道“反贼宁王在上元节宴请南昌百官,借机将所有官员扣压,孙大人没有参宴侥幸躲过一劫。但宁王突然发兵猛攻巡抚衙门,孙大人虽然在亲兵的保护之下冲出了南昌城,但也被火铳打伤,就在今天丑时末,于砚岗村辞世。
孙巡抚临终前任命在下担任广信府通判,节制诸县兵马对抗反贼宁王。孙巡抚的委任书在此!”
徐晋说完便将孙遂的亲笔委任状拿了出来,谢二剑恭敬地双手接过,然后逞给熊柏。
熊柏身为千户,自然也是识字的,急忙接过仔细看了一遍,神色郑重地点头道“确是巡抚大人的印章,老洛,你也看看!”
洛弘接过看了一遍,又仔细地辨认了印章,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徐晋一直留意两人的表情变化,千户熊柏显然是个老实人,不过这个副千户洛柏倒是未必,此人眼神闪烁,估计是个精明狡猾的。
徐晋沉声道“熊千户,如今孙大人的遗体就在费家,宁王手下的近千贼兵咬尾追至,正在攻击费家宅子,情况岌岌可危,本官命你立即发兵救援,不得有误!”
“这个……”熊柏目光犹豫地望向发小洛弘,两人刚才已商量好当骑墙派,并以费家没派人来求援为推脱的借口,没成想马上就来人了,而且来的还是节制诸县兵马的通判,咋办?
徐晋不禁心中一动,果然不出自己所料,看来这位副千户洛弘才是拿主意的,面色一沉,厉声喝道“熊柏,莫非你想抗命?别说巡抚大人的遗体如今就在费家,费阁老一家若有个闪失,你们也脱不了干系!”
熊柏心中一惊,吃吃地道“通判大人息怒,属下马上出兵驰援费家便是。”
洛弘眼珠一转,大声道“且慢,大哥千万不可轻率行事。”说完对着徐晋拱了拱手道“徐公子,你这封委任状虽然加盖了巡抚大人的印鉴,但却难辨真假,在得到证实之前,我们不能出兵。”
洛弘这话可谓说得滴水不漏,既不明确否定这封委任状,但又不承认这是真的,以此为借口拖延出兵。
谢二剑冷道“本人谢二剑,乃巡抚大人的亲兵,亲眼看着巡抚大人写下的这封委任状。”
洛弘打量了一眼谢二剑,淡道“安知你是不是冒充的?你可有凭证?”
徐晋心中腾的升起一团怒火,费家现在正受上千贼兵攻击,情况十万火急,这姓洛却在巧言令色拖延,估计是个首鼠两端的骑墙派。
“洛副千户想要什么凭证!”徐晋强压住怒火沉声道。
洛弘一本正经地道“徐公子别怪,事关手下弟兄的生死,我们也不得不慎重小心,倘若这是个圈套呢?
这样吧,徐公子若能把费阁老请来证实这封委任状确是孙巡抚的亲笔,那我们便出兵,如何?”
徐晋怒极反笑,淡道“洛副千户所虑甚是,大哥二哥,动手!”
此言一出,谢一刀和谢二剑身暴起,势如猛虎般扑向熊柏和洛弘。
熊柏和洛弘身为千户,自然也懂武艺,但跟谢家兄弟相比还是差得远,再加上实在没料到徐晋竟然敢在自己地头动粗,所以一招便被谢家兄弟制住了。
“你们想干啥?快放了千户大人!”十名百户纷纷抽出腰刀,厉声大喝。
徐晋淡定地拿起茶几上那支手铳,对着洛弘的脑门一顶,厉声道“全部站住!”
一众百户顿时傻了眼,停住脚步不敢上前,只能恶狠狠地盯着徐晋等人。
徐晋冷冷地道“熊柏,洛弘胆敢违抗军令,尔等莫不是想跟着造反?马上放下兵器!”
十名百户面面相觑,不过却没人放下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