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到南昌地头反而变得“讲道理”了,实在是让人始料不及。
不过,既然宁王世子不再简单粗暴,徐晋倒是淡定了,微笑道“世子殿下何出此言?在下只不过家中有事,今天才赶到南昌,幸好并没错过最后一场。既然世子殿下如此抬爱,那徐晋今天定不会让世子殿下失望的。”
徐晋这话虽然说得含蓄,实际却是十分自信,潜台词就是走着瞧吧,我虽然来迟了,但今天会把南昌府诸生干趴下。
广信府这边的考生均露出笑意,南昌府那边的考生却是一脸不屑。豫章书院院首李浙冷笑道“原来你就是徐晋,倒是口气不小,本人豫章书院李浙,待会倒是要好好领教一番。”
“嘿,年纪轻轻,纵有才学也是有限,广信府竟然让一个年未及冠的少年夺了府试案首,看来真是没人了,偏偏还吹嘘什么人杰地灵,不过如此罢了。”南昌府一名考生阴阳怪气地道,身边的同窗随即哄笑起来。
广信府这边众考生均面露怒色,江运冷笑道“袁城,何必徒逞口舌之利,可敢与徐子谦比一比对句?正所谓真金不怕红炉火,才华是掩盖不住的,到底是满腹才学,还是满腹草莽,大家一比就知,就问你敢不敢?”
“对,就问你敢不敢比!”广信府这边考生齐声道。
那个袁城是南昌府丰城县人,乃这次南昌府的府试案首,确是个有真才实学之人,闻言傲然上前一步道“有何不敢?在下丰城县袁城,向徐案首讨教。”
李浙连忙拦道“袁案首且慢,文比马上就要开始了,何必急在一时,更何况今天要比的是诗词和书法,并不是对句,何必受人激将,以已之短攻别人之长,实属不智。”
袁城闻言点头退了下去。
徐晋不由多看了那李浙一眼,看来此人倒是个难对付的稳重家伙,如果刚才袁城继续坚持要比,徐晋倒是不介意接招,权当先杀一杀南昌府的威风。倒不是徐晋托大,实在是他肚里的千古绝对不少,随便捡几条出来,分分钟都能教那袁城学做人。
宁王世子自然乐意看到两府间的争斗,越是激烈越好,继续加把火道“倒是忘通知大家,今天这场文比,提学大宗师许逵许大人也会出席担任评判。”
此言一出,包括广信府这边的考生都面露喜色,这次主持院试的正是提学大宗师许逵,今天若能在学台大人面前有所表现,那院试通过的几率会大增。
在此值得一提的是,像徐晋和费懋贤这些还没通过院试的考生,考试的评卷方式采用糊名制,而像大师兄卫阳和费懋中这些已经有秀才功名的考生,考卷是不糊名的,只要提学大宗师觉得可以通过,就能参加明年的乡试考举人。
所以,两府的考生一听到提学大宗师今天会充任评判,顿时人人都像打了难血似的磨拳擦掌。
宁王世子很满意众考生的反应,举步往评判席行去。当然,宁王世子虽然身份尊贵,但也没资格担任这次文比的评断,更何况他屁股坐歪到南昌府这边,自然就更不能担任评判了,所以这次只作为旁观者,并不参加评判。
见到宁王世子到来,唐伯虎依旧大刺刺地坐着自斟自饮,连头都懒得抬一下。宁王世子面色一黑,眼中还带着一丝厌恶,真不明白父王为何把这废物请回王府当幕僚,除了喝酒玩女人屁都会,时而还疯疯颠颠的。
要不是父王说再观察一阵子,宁王世子都忍不住要把唐寅撵出南昌城了,养着也是浪费米饭。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嗝,来来来,世子可愿与本仙喝一盏?”唐伯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倒了一杯酒递到宁王世子面前。
宁王世子面色更加黑了,刚才他可是亲眼看到唐伯虎对着壶嘴吮酒的,这时如何肯接,冷道“唐子畏,还是留着你自己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