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水滴在唇边,岑今今伸出舌头舔了舔,有点咸。
“咱们还得走多久?“阿吉问。
“快了。“
回答他的是白衣小男孩,而前方黝黑的通道依然看不见头。
“这通道通向哪儿?“岑今今问。
“祠堂。“
“祠堂?“岑今今诧异之余有些郁闷,“怎么又是祠堂。”
今天晚上还真和那破祠堂结下不解之缘了?
小男孩似乎听出她声音里的不屑,顿了顿,说“真正的祠堂。”
饶是心里已经有了准备,走出通道时岑今今仍然吓了一跳。
入目可见,是一座灯火辉煌的殿堂,房子结构与之前所见祠堂并无差别,只是内里雕梁画栋,祭台上更是点着数十盏金盏长明灯,一男一女两人正跪坐在祭台两侧,手中高举着白色蜡烛,蜡油已经在手上接了一串烛花,两人却一动不动。
“这两人,手不痛吗?“阿吉走到那跪坐在祭台前的女子身边,只见两人双目圆睁,面色微红,一脸祥和安谧的笑,看不出一点痛苦。
“这两人应该不是真人吧?“岑今今说,”可能是蜡像什么的。“
阿吉嗤笑一声“你瞅瞅这两人,你见过哪个蜡像雕得这么寒碜。“
岑今今凑到跟前,仔细看了看,这两人男的方脸龅牙,女的圆脸塌鼻,虽然说不上多丑,但也绝对是掉进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
如果把一个供香的蜡像雕成这样,那也太写实了些……
再看两人皮肤上的褶皱纹理清晰可见,脸上甚至还能见到一层细细的绒毛,好像确实是真人。
“喂,你们……“岑今今想着便伸手就去戳那名女子的肩膀。
“别……“季子训开口阻止,可是已经晚了,岑今今尖叫一声,直接跳到了季子训身上。
“这,这是死人!“岑今今带着哭腔说,她手指还残留着那两具尸体的冰冷。
“她们不是死人。“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几人回头一看,一个女人从殿堂后面转出来,脸上带着笑。
“沈月书?“岑今今吃了一惊,阿吉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你不是和冥王在一起吗?“
“哦,他现在恐怕不太方便和你们见面。“沈月书瞥了眼身后,岑今今望过去,黑黢黢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他怎么了?“岑今今有些紧张。
“没怎么。“沈月书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指了指跪在祭台两边手持蜡烛的两名女子,”她们,还活着。“
“这也叫活着?“阿吉用力戳了戳一名女子,那女子纹丝不动,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不信你摸摸她的脉搏。“
阿吉伸手便向那女子手腕摸去,大约过了两分钟,他奇怪地喃喃道“还真有脉搏……不过,比常人慢很多。”
一直沉默站在旁边的季子训走到那举蜡女子面前,翻开她眼皮看了看,只见浑浊的眼白上有布着点点黑斑。
“村子里其他人,也和她们一样吧。”他突然开口,“他们的生命早就消耗殆尽了,现在不过是一群被邪术吊着的行尸走肉而已。”
“难怪!“岑今今一拍脑门,”难怪我们刚进村子的时候就觉得这村子里的人奇怪。“
“机械地重复着固定的动作和行程,没有声音,没有思想,表面上看起来一片祥和,实际上已经是一座死城。从这一点上来说,他们和村子里晚上出现的那些阴魂也没什么区别,甚至更糟。“
“啧啧,“阿吉摇头,“这得是多凶残的人才能干出这种事。”
“他们不过是求仁得仁罢了。“沈月书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轻蔑的笑,”他们想长生,现在不就长生了?“
“那个老头和你什么关系?“季子训问,“他为什么还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