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个人是孤身进来的,又没有外人,更不要说仇人了。冤家虽路窄,却不能只有一条路快走吧!
到了傍晚才有人来通知林一亭去见药神。
药神住的房子同林一亭他们住的竹舍很相似,不是很大,里面却装满了簸箕,簸箕里装着晒干的药草,整个竹屋里弥漫着一股药香。
走进屋内,只见炉火烧得正旺,上面放着一个药罐子,里面煮着的却不是药,有一股肉香的味道。走到里间,是一间很大的书房,里面同徐夫子的办公室一样,又比徐夫子的书房大了一圈,里面堆积的更多是医理病例。其中一架标的是药神谷,里面记载着药神谷的乡民看病的内容。
原来药神谷里面的人并非是不生病,只是有最好的医疗水平,平时里身康体健。这里的人似乎都练过拳脚,因而不管是动手干农活,还是挑水打柴,都有力气些,也不见有多劳累。这里的学生与普通居民不同,都是受过专门的训练的,功夫又要比父辈强些。只是这位药神到底是什么人?
伸手拿起一本病例,就开始翻。这里面记载详尽,几乎将一个人一生之中受到的所有大小伤害都记录在案,连用药都是精确无比的。林一亭跟着师父也是学习过认识药材的,只是没什么天分,基本上是记不住。
正坐在躺椅上,精精有味地研究着。一阵脚步声,咿咿呀呀地从竹地板上传了过来。有人来了,林一亭放下书,站立起来。果见一位白发老者正在满满走了进来,虽然年龄已经到了,腿脚却很灵活,面貌并没有什么特点,远远看过去,记不住长相。
林一亭却认出来这人她曾经在药庐里见过。真是冲撞了圣人了,若是肯在药庐就让他看病,也不会到药神谷中来。后悔也无用,林一亭认真地冲药神行了一礼。药神才转过头来看她。从满墙的药柜里拿出一小瓶,取了一粒放在自己嘴中,小心地嚼了嚼,吞服下来。
又看了看林一亭,道“年纪大了,手脚没那么灵活了,忙了一下午,还要靠吃药撑着。”
林一亭听到他说忙了一下午,心中更加担心了,连药神都要花这么长的时间来给弟弟治病,弟弟这个病是不是就很难处理了呢?
可又记起那一日,她对这位老药神并不是很崇顺,一时间也不好开口追究。
药神脚步慢悠悠地在书案前坐了下来。
林一亭终于忍不住了,问道“我弟弟书恒现在情况如何?”
药神好似早料到她有这么一问,并不打算直接告诉她,而是示意她稍微躺一会儿。收到药神的信息,林一亭并不打算放弃,反而问“他是不是还活着?是不是送到你这里来了,我能不能去见他?”
药神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道“小丫头,你可知道你的弟弟究竟是怎么了?”
突然这么一问,难道书恒不是生病了吗?她虽然知晓一点医理,可并不是高手,只能通过调息知道书恒体内有什么异物,却不知道究竟是为何。
“书恒是中了蛊毒,是吗?”
药神道“若是平常看来,他体内有看似有虫留下的痕迹,却并非是真正的中了蛊。这种病,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了,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谁能够使出这样的阴招。”
越说林一亭越奇怪了,问“难道众位弟子的诊断也有错误?”
药神道“小丫头,你要知道,在你身边的这些都是普通人,只要是人都会存在错误的。这是很正常的,也不值得去追究的。凡人正是因为会犯错,才会显得伟大。”
林一亭道“若非中蛊,书恒他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半夜里还会哀嚎,难以入睡,这样的痛苦,又怎么是一个孩子能够承担的。”
药神道“孩子?你们都是孩子。我一身致力于药理学研究,对天下存在的病例都有认识,然而要找到像你弟弟这样的病情,却是基本上没有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