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看到此物者,早被吓跑了。
前往渡口的道路建在低洼之处,两侧则是小土坡,煤炭显然已经玷污了雪的白,这里到处都是黑乎乎的污渍,土坡上是一群推着满载煤炭独轮车的人,他们并没有走在道路上,而是在土坡顶上向东推行,到一处空地上再倾倒。
土坡上有一位推独轮车的人,估摸是体力有所不支,车子推得摇摇晃晃,煤炭随着摇晃而洒落,旁边一位穿着红色紧身棉袄的汉子见到后,直接拿出鞭子抽打了过去,挨了两鞭后,他终于倒了,连同独轮车和人一起滚落到坡下,而此刻,李延等人正走到坡下,那滚落下来的独轮车恰好就撞到了马儿的身上,马登时一个趔趄,差点将耿孟孙摔落在地。
突然的惊吓,显然是惹恼了老虎,它直接向滚落下来的人扑了过去,李延见状,赶紧纵身揪住了它的耳朵才控制下来。
坡上那个红棉袄见撞到人,又见这队有两个雍容之人被二十多个戎装簇拥着,便赶紧冲下来,陪着笑脸道“官人受惊了,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惊扰了您,我这就打死他!”说罢又甩开鞭子抽了过去……可抽了一半,鞭子就拉不动了,回头一望,被那位雍容公子将鞭子的一头攥在了手中,而他旁边,一只吊睛白额山君正朝着自己张着大嘴。
李延揪住鞭子一扯,就将那红棉袄掀翻在地,这时又从周围跑来很多手持兵刃的红棉袄,将李延一众围了起来。
打红棉袄堆里挤出一个身材五短又臃肿,穿着件毛乎乎大氅,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球似的人,冲着李延拱手抱拳道“这位小爷,此处乃我离石堡打理,您若有交头,自去便是,闲事,还是不要管的好,惹祸上身,这里不是东……”
这球形汉子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一帮人搭弓对着他,竟然还有一只老虎,额头挤出来个变形的王字,也紧盯着。
六子见这些人出言不逊,登时气恼,随手便搭弓对着,郭崇韬一瞧,哪儿能落后,也拔出佩刀,其它人自然紧随其后。
李延抬起右手挥了挥,他们才缓缓放下武器,打量了一下球形汉子后,开口说道“你叫我小爷,那我告诉你小爷就爱管闲事,这闲事小爷管定了!”说完就将鞭子掉过头来,抓住手柄一甩,将先前那个掀翻的红棉袄卷了起来,扔到了自己面前,老虎直接伸出前爪就按在了地上。
球形汉子愣愣地望着李延,半天不敢说话。而李延却没有理会他,反倒是对着被老虎摁在地上摩擦的红棉袄说道“是你,故意打他鞭子才撞到了小爷的队伍。”
耿孟孙见状心想,这位主公比自己父亲还看不惯世事,这要恼怒起来怕不好收拾,便赶紧上前凑李延耳朵小声说道“公子,还是别节外生枝,等拿下离石再清算解救也不迟。”
李延听罢一声叹息,然后掏出石宣虎的信符给了耿孟孙,耿孟孙将信符对着球形汉子展示一下后说道“识得这个信符吗?听着,我家公子乃康国相府少管家。”
那球形汉子见是当家的信符,又一听是康府少管家,立时肥脸绽开,向属下们摆摆手,那些个属下赶紧将地上墨奴扯过来放在球形前面,那球形汉子眯着小眼朝下瞄了下,而后双膝跪在了墨奴的身上,朝着李延拱手跪拜道“小人瘦猴拜见大贵人,下人有什么不周之处,还望您高抬贵手。”
李延终是没能压出怒火,扬起鞭子就朝那肥脸抽了过去,啪啪的两声后,那瘦猴的脸上左右各多出一道血印。周边围着的红棉袄们见状,赶紧往前移动了一步,但见老虎和六子一众凶神恶煞的样子,又缩了回去。
那瘦猴捂着嘴巴,眼睛眯得都跟没睁开似的,脸庞的肥肉抖动着,一会后双手放下,嘴角涌着血,手上还捧着几颗牙齿,边哆嗦边望着李延,张开咿咿呀呀的但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李延走到那瘦猴跟前,揪住他大氅的毛领子一提,身子立时被拿到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