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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温一点,李仁修顿时就明白了过来。
太子李仁元素来有仁厚之名。
四爷李仁予也素来有贤德之名。
他们营造名望,以图登基大宝!
造大钱之计虽然妙,但是却会令自身黑化,苦心经营的名望一夜之间烟消云散!
一旦他们说出了这个主张,甚至万一被任命承担此事,那么,一个被万夫所骂的皇子,还争坐什么皇位?
不遗臭万年就不错啦!
承担这个重任的人,虽然会为朝廷立大功,但是,同样也将会成为朝廷的背锅侠!
他的脑海里,想到了昔日秦国的商鞅。商鞅主持秦国变法,使得秦国国力暴涨!
结果,变法得罪了太多的人。
新的国君一上位,转头之间就翻脸不认人,鸟尽弓藏,把他给杀了!
如今变法已经成了,还要你把持着权力来掣肘我干什么?
不如把你杀了!
一面清空权力,巩固我的权威!
一面也平息下变法中得罪了的人的不满。
一举双得,何乐不为?
李仁修想通这点,脸色顿时苦逼了起来!
玛德!
没想到这一层啊!
光想着解决问题、展示才能,在父皇面前表现了!
不禁气恼的长叹一声,左手拍大腿,“后悔不先回府来和姚先生商议啊!”
他一回到京城,就入宫去见吴帝了。
姚温见他这副模样,呵呵轻笑两声,智珠在握,“六爷不必这样气恼。还是那句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他又顿住,卖起关子了。
李仁修愣住,郁闷的催促“先生呐,有什么话就直说,你这样真是急死我了。”
姚温轻笑“六爷且放宽心!听我一一说来,”他的左手搭在轮椅的扶手上,食指哒哒哒的轻敲起来,“首先,六爷向陛下回话,说出了造大钱之计,这并没有错!”
李仁修不解,皱眉道“万一朝会上,父皇叫我主办这件事,声名尽毁还怎么……”
姚温道“太子和四爷他们,就是只想到了这一层。我笑他们自作聪明,却反被聪明所误!”
李仁修道“怎么说?”
姚温道“眼下补足朝廷亏空,乃是顶要紧的大事!他们只在乎自己的私利,却不顾大局,没有承担重任的憬悟和大气魄。他们的小心思,陛下怎么会看不透呢?陛下必对他们十分的失望。因为,那样只会打小算盘自作聪明的蠢人,为人臣尚且不堪大用,又何谈为人君呢?”
李仁修道“可是……”
姚温正色道“自古以来,坐上那个位置的,哪个是依靠好的名声的?秦王行暴政,而吞并天下,立郡县制,成就万古未有之霸业!楚汉争霸,汉高祖刘邦言‘分我一杯羹’,可谓不孝至极,照样成就帝业!曹操挟天子令诸侯,大逆不道,照样大权在握,犹如皇帝!大争之世,唯有行霸道,方能立足世间,再图进取!六爷,我说句大不敬的话,陛下行的道,难道是王道吗?”
王道为儒家所尊崇。
儒家主张,孔曰成仁孟曰取义,精要就是“仁义”二字。
仁义二字,落到具体的政治经济上,简单的说,就是低税率。
多低呢?
孟子设计的井田制,相当于19;
儒家经典《公羊传》里说“什一者天下之中正也,什一而行颂声作矣。”什一之税,可谓王道。
所谓王道,税率上大约就是这么个标准。
你要是比这还低,那就是王中王。
儒家的这种低税率主张,固然符合地主阶级利益,但是,把他理解成地主利益代言人,又会掉入片面中。
因为,这种主张,对一般自耕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