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墨羽也没有留意他身边的那几人，只是看向站在远处的秦沐璃。他的小璃儿，定然是伤心了!

秦沐璃又想起了那场大火，想起了娘亲白净的裙摆之上星星点点的鲜血，想起了可爱的弟弟，弟弟咧着小嘴说祝姐姐生辰吉乐。秦沐璃好像见见秦沐竹，她找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弟弟的下落。

很快，她就将眼中的万般情绪掩盖了起来，自己今日是怎么回事，可能是今晚的风太大，将心吹了一个窟窿，一时之间疼的人眼睛发红。

这个时候，她是清月楼的副楼主，不是秦府的秦沐璃，她不能够这个样子。

阮墨羽过阿里的时候，秦沐璃已经恢复，又变成了那个白衣飘飘的少年郎。她一边嘴角挑起，戏谑地看向阮墨羽，说道“阮护法，今日之事你还要多谢楼主的不杀之恩，若非如此，恐怕你这条小命今日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阮墨羽正了正脸色，朝着秦沐璃鞠了一躬，道“多谢副楼主今日救命之恩，阮墨羽日后欠着副楼主一条命。”说完之后又看向宁衍风和南昀的方向，“多谢诸位今日为阮某所做之事，阮墨没齿难忘。”

宁衍风错开身子，避开了他的鞠躬。他的直觉告诉他，若是这会儿承了阮墨羽的礼，之后的几日，甚至是春节，他都不会有什么好日子。

南昀可不会错过这次好机会，摇着手中的折扇道“只要你日后好好做好我的门客，多为我出谋划策，今日这恩，我也就当你报了。”

阮墨羽脸色未变，朝着南昀微微颔首道“这是必然。”

站在对面的林丞相，听着另一边的欢声笑语和相互道谢，他的心情变得异常糟糕。若他取了漠北王位，马蹄所到之处，南玉也会是一个。一想到方才被拖走的李安直，他的心就在滴血。那是他的左膀右臂，也是他当做弟弟的人。

林娥感受到了父亲的变化，她的父亲，在她的印象之中是和蔼的，博学的。可今日她看到了父亲脆弱的一面，在高大的父亲缓缓跪下去的时候，林娥丝毫未察觉，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但是这都不是最恐惧的，林娥看着现在的父亲才觉得像是一个陌生人。她不知道如何来形容，这时的父亲阴翳恐怖，他的眼睛中好像有一个漩涡，会将人拖进无底的深渊。

秦沐璃既然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她也不想要将事情闹大。至少不是这个时候，她注意到了林丞相的女儿，她不希望那个女孩子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接受这些东西。

秦沐璃看着林娥就想起自己，若是镇北将军府没有被灭，可能现在的林娥就是长大之后的她。林娥像是一面镜子，告诉秦沐璃当初她遭遇灭门之时的悲痛。

林娥的情况虽不止于此，可是情感是一致的。因为此刻的林娥，心中的信念已经崩塌。

“站住，将你们的东西带回去。”

阮墨羽听见声音之后回头，只见一把钥匙被扔了过来，阮墨羽顺手就抓住。这不就是方才小璃儿交给林丞相的那一把吗？

林丞相将钥匙还给他们之后也转身离开，那把钥匙所蕴含着的财富，无疑是巨大的，也是他所需要的，可是看着那把钥匙，林丞相就会想起自己的愚蠢。这把钥匙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是他的愚蠢，将安直推向了深渊。

林夫人带着几个孩子，紧紧跟在林丞相的身后，先前他们还一直吵闹，可是看到现场的形势，也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林娥一直呆呆地站在原地，丝毫未动，她暂时不想要回去。她不知道回去之后该如何面对自己的父亲。她从下所学的礼义廉耻告诉她，她应该大义灭亲，揭发自己的父亲是一个乱臣贼子。可是她做不到，若是自己亲手将父亲推入深渊，她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南昀本也要随着阮墨羽和宁衍风一起回去，可是他回身看到远处的那个消瘦的身影的时候，他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