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靠谱建议,是因为压根不能实现,所以才说的有恃无恐。
她用手指划一下,透过划痕望出去,雨已经不知不觉中落下来。
看着车窗上,一点点累积的水珠,易筱往感觉自己的鞋底好像湿了。
她知道这只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但还是忍不住蜷缩了一下冰冷的脚趾。
“下雨了。”
易筱往又拍了张照片发出去。
等了一会儿,孟时没有回。
班车上的人不多。
人少,空间就多。
空间多,人和人之间便自动保持着让彼此都舒适的距离——一个人坐一整排。
大巴或许是承包制。
不多的客人让司机在发车时间,依旧站在驾驶室旁边,倔强的点上一根烟不肯走。
直到两分钟后,下一班车的司机过来催,让他快点走,他才狠狠的吸了两口,把烟头往地上一扔,一踩,跳上车。
易筱往拿出耳机戴上,开始看新一期还没看完的《乐队》。
“僵尸吃掉了我的脑子”
“我觉得感觉,我不是我了”
“不对,这事不对”
“是谁在感觉,又是谁被感觉到”
“豌豆噼里啪啦,在我身后的ipad里面,愤怒的把种子射先僵尸”
“僵尸为了一点虚拟的脑子,没完没了的啃着土豆大蒜”
……
易筱往看着麦子画着她妈也不认识的妆容,抱着话筒如同丧尸一样在舞台上游走,感觉她正在奋力的挣扎。
自从改编赛麦子演唱过《蓝莲花》后,她的人气便保持在一个炽烈的状态。
哪怕对摇滚不了解,不看节目的人,都知道这首歌,这个人。
通常这种现象叫做出圈。
但麦子似乎并不享受这种状态,后面几期选歌始终坚持自己的风格。
在昨天之前,易筱往不会想到正在冉冉升起的麦子,在挣扎什么。
但想起那在一明一暗灯光中的“咕嘎”声,易筱往摸索到了一点思路。
《蓝莲花》这首能吃一辈子的歌,几乎对所有乐队、歌手来说,都是“天堂”。
但对麦子来说,却是“无间地狱”。
《蓝莲花》是好歌,但不是她的歌,不是她想要的歌,不是她内心的东西。
但偏偏她因为这首歌暴露在了大众的目光中,一个无比不真实的她被钉在聚光灯里面。
于是,这首歌无时无刻不在灼烧她的灵魂。
孟时把“天堂”无偿送给“恶魔”,然后默默旁观,等待她冲出来“气焰滔天”的那一刻,或者被“净化”之后“慈眉善目”泯然众人。
……
高速路从连绵的矮山中延伸,沿线生长着大小不一的村镇。
车子大约开了半个小时,易筱往回过神,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刷器不动了。
前面的路都是干燥的,天边还挂着一轮昏黄的圆日。
她惊奇往后面看,没有找到想象中的分割线,只看到一个顶上亮着灯的山洞。
是因为过了这个山洞,两边的天气就不一样吗?
到阳江短途客运中心,是四点。
易筱往脑袋上的毛线帽,早已经摘了放进背包里。
所谓的南方的冷是魔法攻击,好像不过如……
一想到没有暖气,还时不时下个雨,易筱往的豪情又缩了回去。
阳江的汽车站很小,钢结构的四肢,顶着钢结构的顶棚,像一只被冻的踮起脚尖,缩没了脑袋的长颈鹿。
它甚至连个正式的出站口都没有,只是用一排铁栅栏分割出车行道和人行道。
易筱往只带了一个帆布包,提溜着包,根据简易的指示牌,走出车站,拨通了说好来接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