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边打出旗语回应,不多时两船相近,那边搭了跳板,便有水师的官兵持刀登了船,
“谁是船主?谁是船主?”
这厢凶神恶煞的一帮子兵士同那海盗也无甚区别,上来气势汹汹的模样,若是普通商人遇上必是会心中畏惧的。
只可惜他们这回遇上了皇帝南下,船上的锦衣卫自有人过去应付,朱厚照却是立在原处纹丝不动,看着随从的锦衣卫与对方窃窃私语几句,又取了腰牌一亮,对方那一脸的嚣张立时便如热油滚雪一般消融不见,转而变成惶恐惊惧,半晌才诚惶诚恐的过来行礼,
“朱……朱公子,末……末将给您……请……请安!”
这员将领显是得了锦衣卫面授机宜,不得泄漏陛下的身份,过来结结巴巴的说道,
“嗯!”
朱厚照嗯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员将领,
“你叫甚么名字?”
“禀……朱公子……末将姓夏名破军,任绍宁定海左卫千总……”
“哦……”
朱厚照点了点头,这乃是一个正六品的武官,
“夏千总,本公子想领着人出海与外邦人做交易,你说……许不许行啊?”
“这个……”
夏破军乃是武人,性子直来直去,肚子里没有文官儿那些弯弯绕绕,闻言应道,
“这个……朱公子,朝廷有法度不能私下里同外邦人贸易!”
这可是您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即便您是皇帝也不能违背祖宗遗训吧?
“哦……是么?”
朱厚照眼儿一眯问道,
“怎得之前那么多人都去了,就不许我过去呢?”
一句话说的夏破军的脸色一白,那额头上就见了汗,
“这个……这个……”
陛下怎么会知晓这些?
他目光游离,却是一眼瞧向了朱厚照身边的吕同,
好啊!定是这小子出卖了老子!
他瞪着吕同,吕同却是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看我做甚么?同我甚么关系?
“这个……这个……”
夏破军是粗人,嘴上实在笨了些,被皇帝上来就揭了老底,立时便慌了神儿心中暗骂,
“前头京里有人传消息,是说皇帝由海路到广州府去,还让我们沿海卫所必要寻到陛下座船,随驾护卫,前头不说是在上海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最可恨是竟让陛下知晓了,这沿海有人私下与外邦交易,这……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想到这处他的脸越发的白了,额头上的汗珠子,也越发的密了!
他想来想去,暗暗又道,
“实则今儿皇帝能到这儿,又是有锦衣卫护卫在左右,想来事前已是将这事儿打听的清清楚楚了!”
这事即是捅破了便是天大的事儿,这也不是他一人做下的,他一人是扛不住,也更不可能去扛,想通了便索性破罐子破摔道,
“朱……朱公子,前头那些人过去都是交了过路钱的!”
朱厚照听得眉头一挑哈哈一笑,
“夏千户倒是光棍得很!”
知晓瞒不过便索性合盘托出了!
夏破军苦笑一声,一指一旁的吕同道,
“每一个出海的商人都是要寻一个中间的撮客,临出海时给我们送信儿,我们的船便过来拦截,识货物价值多少收三成到五成的过路费用不等,之后可以来回无阻……”
他一指吕同,将吕同吓得一个激灵,
“你……你……你不要胡说八道!”
夏破军狠狠瞪他一眼,却是不搭理他,只对朱厚照道,
“末将只管这一处海域,至于之后到了外海,那便是生死自负了!”
朱厚照闻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