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结束之后,温阮没有直接跟战队的车子回基地。跟陈队他们道别之后便搭乘一辆黑色老式林肯车离开,车牌号:L7777。
当年道上的大人物——白敬岑最喜欢的一辆车,在温家别墅的车库内放了大概有十多年了,从不让别人碰。
司机从驾驶座位上下来,拉开后车座上的门,里面还有一个人。
白敬岑本人。
温阮见过这个人,不喜欢,但也谈不上太讨厌。是一个很会为人处事,很能拿捏你的软肋,并且知晓你的接受程度。
以前是蛮恨这个人,就现在来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温阮坐上车后,拉好安全带,然后冲旁边的白敬岑,冷冰冰的表情中扯出一个笑:“怎么,怕我搞不定?”
白敬岑:“不是,是这种事情本来没打算让你来解决的。”
温阮拉好安全带,不能以常人的逻辑去理解这个男人的话。
多年来,他一直在监督她,她八岁那年离开温家时本以为只是寻常的父母离异,可父亲这边一直想让她跟温家断绝所有关系,她原本的家教全部辞退,跟着普通人家的孩子一起去上那种集体的兴趣班、武术班,她继父-白敬岑就偷偷的将新家教换掉,新的武术老师也换掉,而跟她一起上课的孩子也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
他偷偷带她回温家,不仅她以前买的那些游戏机、娃娃还在,还有他最新给她买的玩具,甚至还带她去那些有马匹的射击场,带她去骑马,并且教她射击,将她的业余时间安排的满满的,甚至她一度觉得他是个‘好人’。
后来被父亲发现,他们之间进行了一次交谈,最后的结果是父亲默许了他所做的这一切,但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不准她跟母亲见面,就像是离婚后原本最亲密的人对对方的惩罚,不让对方去见孩子。
而后,她有了一段非常非常糟糕的叛逆期,把武术课堂当成打架课,将自己培训班的那些老师一个个气的辞职,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孩子,听说某个地方特别乱,经常动不动发生暴乱,她便跑过去想英雄一回然后把自己交待在那个地方。
可后来真的遇难了,父亲、祖父、继父、温家,发动了一切能利用的人脉去找她,最后还是继父先到达,为了救她,膝盖上中了一枪,并不惜给他曾经的手下败将兼仇家跪下,后来更是十分惊险的夺抢、反打。
她当时吓哭了,因为在他到来之前,有一个人一直说要扯光她的衣服,但是为首的那一个头头没答应,跟她绑在一起的别的孩子一直在被虐待,而她就在这么一个恐怖的氛围中等待救援的。
白敬岑说:“我对你好,是因为你是我最心爱之人的孩子,我把你当成是我自己的孩子,虽然在你心中我不是一个好人,是你家庭的破坏者、挑拨你父女关系的人,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你母亲,我想对她好,对她在意的人都好。”
他知道她那天受到了太多的惊吓,如果一觉睡过去醒来时候一定都会忘记,可万一日后再想起来,万一只想到了某个不好的片段,肯定会再次受到惊吓,所以他不让她睡觉,一直给她做心理辅导,哪怕是他的随行医生过来给他的腿包扎的时候。
他同时也是一个非常好的心理医生,据说就是为了她母亲而学的,最后却用在了她身上,那个时候,他一个人跟她谈了很多,后来她听他的话吃了药,不仅将那段记忆忘掉了,还将自己离开出走、叛逆的那段记忆也忘了。
在她之前的记忆里,他们见面的次数很少,但实际上,他们见过很多次,也一直在交流。但温阮一直都明白他心底最后悔的就是当年的一别十年,当年自以为可以放下一段感情,结果等到对方结了婚,等到对方都有了孩子才发现自己放不下。
而他从来不是一个会讲道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