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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海从地上站了起来,低着头。
“本宫今日叫你来,是想问一问,新任大总管以后是否熟悉了各类工种,若有何困难,你尽管与本宫知会。这二来嘛,天气越来越冷了,你这便着人预备着各宫的炭火吧。”
“天气是冷了。皇后娘娘的青萝玉衣如此单薄,奴才想着是否要给您添件披风和暖手炉呢?”安德海低着头说,我只得看到他红色的帽子,却看不清他一丁点的神态表情。
“青萝玉衣,暖手炉。”我喃喃的嘟囔着这两个词语,思绪瞬间飘回了十年前的那个下着雪的桂林城的晚上,我伸出了右手,朝着安德海的方向,却忘记了手中攥着的面人。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面人应声落地,碎成了两半,把那年的瑞芬和海子,就此的分开了。
“你们都退下,把门关上。安德海以下犯上,皇后娘娘要好好的惩处他。”春翠发觉了我的失常,赶忙屏退了殿内所有的奴才。殿门被缓缓的关了上来,店内只有安德海,春翠和我。
“海子,是你吗?”我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朝着安德海走去,我伸着手,想要摸着他的脸蛋,却被他一把推了回去。
“你别碰我!”安德海大叫道。
“放肆!你疯了吗?”春翠见状,赶忙上前扶住我。我拍了拍她的手背,摇了摇头。
“海子,姐姐这些年找你找得好辛苦,快告诉姐姐,你都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已经来到了姐姐的身边,却不曾与姐姐相认呢?”我的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少年,早已没有了当年那个八岁孩童的开朗伶俐,“为何,你会进宫做了太监?”
在听到“太监”二字的时候,仿佛触碰了安德海最脆弱的神经,他忽然抬起头来,疾步朝我走来。
“你要做什么!你要做什么!”春翠挡在了我的身前。
安德海停下了脚步,将帽子摘了下来,他看着我,用右手指了指我,又指了指自己。“太监你还知道我是太监。”安德海望着天花板,在原地转着圈。
我试图伸手安抚他的肩膀,却被他再次甩开,“你别碰我!皇后娘娘。”
安德海坐在了地毯上,双手抱着靴子,又低下了头。
“他们都告诉我,你是去京城享福去了。可是没有人告诉我,选秀原来是做老皇帝的小老婆。”
“这是钮祜禄家的女儿,所必须承担的使命。纵使姐姐有万般不舍,也无可奈何。”我道。
“待我知道真想以后,便从府里逃了出来。我一路北上,乞讨,当小偷,被人追打,一路艰辛终于到了京城,却得知老皇帝已经驾崩的消息。我在京中没日没夜的做苦力,赞了一些碎银子,通过八大胡同的一个龟公那里,结识了宫里的一个老太监,我本想把所有的碎银子都给他,让他帮我查访你的下落,岂料”安德海说着,哽咽了,“那太监竟对我起了龙阳的歹意,他命两个小太监把我绑到了他的私宅里,想对我行龌龊之事,我不从,在他亲我的时候,咬断了他的下嘴唇,那老太监气急败坏,竟找了‘小刀刘’给我净身,把我扔到了紫禁城里。”
我听罢,心中五味杂陈。看着眼前这个活生生的海子,对于他,我更多的是惭愧。
“海子,你怎么这么傻。姐姐说过,姐姐会回来找你的。你怎么就不能在府里乖乖的等着姐姐回来呢。”我伸出手来,却还是自己搓着自己的手心,没有触碰海子。
“等你?等你做了娘娘,荣耀归宁吗?钮祜禄瑞芬,我喜欢的人,是你!”
安德海说罢,我与春翠无不吃惊。
“海子,姐姐一直是把你当做亲弟弟一样看待的。姐姐年长你八岁,这怎么可以”
“可我就是喜欢你!”安德海笑着,“索性都告诉你吧,昔年丽妃生母落水,丽妃小产,你被禁足,寿安公主之死,璹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