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春翠和小牛子的陪同下,来到了钟粹宫斜对面的永和宫,博尔济吉特氏的居所。
自从上次两宫相斗伊始,除了重大的庆典以外,奕詝从未再踏入两宫之内。此刻的永和宫,已和冷宫无异,门口守着宫门的太监,在屋檐的荫蔽下贪着瞌睡。春翠走上前去轻声咳嗽了几下,那小太监并未醒来,小牛子便上手推搡了几下。
“谁啊?打扰大爷的美梦!”小太监迷迷糊糊地睁开睡眼,叫骂道。
“睁大你的狗眼瞧瞧是谁!”小牛子说着,上前用手怕打他的帽子。
“哎呦,牛公公,您不在钟粹宫享福,怎么贵步移贱地了?您擎好啊。”小太监说着,便要起身作揖,待完全站起来之后,看到了站在小牛子身后的我。
“皇,皇后主子皇后主子吉祥。奴才失仪,奴才该死。”说着,便赶忙跪了下来,抽打着自己的脸颊。
“好了,起来吧。你这样一直打下去,是想本宫一直站在这里等吗?快去通传吧。”
“嗻,谢娘娘恩典。”
片刻之后,小太监从院内跑了出来,“皇后主子里面请。”
我身为统辖这六宫的主人,按理说后宫的每个楼阁殿宇,我都是可以随意进出的。但碍于博尔济吉特氏为奕詝的养母,也是我的长辈,所以还是应该先行通传,已示尊重。
正殿之内,静皇贵太妃端坐在主位之上,虽然仅有三十几岁的年纪,但是这两年来,先是失去丈夫,再是儿子失去皇位,就连养子也不似从前那般亲厚的待她。岁月已经在她的脸上,发上,留下了不少痕迹。
她穿着一身孔雀蓝色的常服,戴一顶点翠的钿子,可内里却还是个美人的底子。在前朝承蒙恩宠十余载不衰,虽然如今大权旁落,可是昔日王者的风范,在她的骨子里,依旧淋漓尽致的散发出来。
“静皇贵太妃吉祥。”我走上前去,微微点头。
“皇后同安。快坐吧。”
我并未坐在博尔济吉特氏并排的座位,而是坐在了侧椅之上。小皮子给我端来一杯普洱,便退了出去。
“皇贵太妃的气色看起来不错。前几日朝鲜国的使节来访,本宫带来了些高丽参和泡菜。这高丽参,自大梁的医书上便有记载,是人参中的极品,您来补补身子是最好不过的。”
“李嬷嬷,收下吧。”博尔济吉特说着,喝了口茶,“皇帝已经许久没来哀家这儿了,难为你还记挂着哀家。”
“娘娘哪里话,侍奉长辈是妾妃之德,本宫也算是娘娘的儿媳,怎能不记挂娘娘。”
博尔济吉特氏笑了笑,“同是哀家的儿媳,皇后就比六福晋聪明得体得多。”
“娘娘此话何意?”
“哀家知道,这一年来,皇帝从未踏入永和宫宫门,定是认为奕?在前朝的所作所为都是哀家的主意。但是自上次事件以后,哀家早已避世,加之太皇太后仙逝,这后宫之事在皇后的治理下井井有条。哀家早已不属于这个时代了,也不会再兴起什么风浪来。”
“皇贵太妃的心意,本宫自会向皇上转达。”
博尔济吉特氏摇了摇头,“皇儿是本宫一手带大,虽然生性纯良孝顺,可认定的事情,却不会有任何回旋余地。哀家和皇儿的关系怕是已经无法转圜。只不过有一事,哀家想要皇后一句实话。”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她道“您请说。”
“英嫔被贬,到底所为何事?”
我在犹豫要不要对她讲出实情的同时,博尔济吉特氏接着说“这些日子,皇帝避奕?于不见,皇后也驳回了六福晋请安的碟子。昨儿六福晋曾差人想面见哀家,哀家为了避嫌便并未应允。如若不出哀家所料,瑛贵人之事,必定和恭亲王府有关。”
“皇贵太妃,您年事已高,此事本是家丑,本宫和皇上已经处理妥当,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