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多尔衮指挥着各部兵马劫掠京畿附近的时候,各地勤王兵马也陆陆续续往京城聚拢。
霸州之北多了一支远途而来的大明军队,就在这京畿兵马四散逃去,无人敢再来京畿的时候,这支大军却毅然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驻扎在女真北归的必经之路上。他们也怕死,同样也恐惧,看看那张张稚嫩的脸,有多少人是刚刚入伍的新兵。将这些人从河北南部带到京畿,迎战强大的女真鞑子,也许随时会死,可他们都没有犹豫,不为别的,只因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大将军,他就是刘忠勋老将军。
刘忠勋爱兵如子,有时候朝廷发的薪资也会花在士兵身上,所以哪怕他的士兵训练苦一点,却没有什么怨言,在别的军队松松垮垮的时候,他的军队却如指臂使,历经一次次激战。有人说大明朝论忠义,谁也比不过刘忠勋,这话一点都不假,现在刘忠勋就以忠义之名,奏响了人生最为惊险的一战,这一战是生是死,只看天意,也许这一战毫无意义,也许这一战会为晋北军的到来赢得时间,总之他不会后悔,让他看着两位大明遭受无穷的屈辱么?
他做不到,宁愿死,也不能这样做。春风俯瞰着大地,枯黄的草原洋溢出一片青色,春天的气息处处存在,可眼前却是一片苍凉之色,这就是女真席卷而过的京畿,村落残破不堪,百姓流离失所,地里的耕田无人管理,本来春意盎然的日子却失去了该有的生机。
这一战形势有多恶劣,刘忠勋心知肚明,生的希望简直连一成都没有,他也不想瞒着这些士兵,尤其是这些儿郎还有很多是稚嫩的孩子,骗他们于心何忍?午时刚过,刘忠勋得到了前方送来的军报,两日后女真兵马将到达蓟州,也就是说留给大军准备的时间也只有两天了。
这是一个破败的村落,因为百姓早已经逃的一干二净,所以刘忠勋暂时驻扎在了这个村落里,所处的民房中安静异常,落针可闻,众人脸色都是一片凝重,等待着刘忠勋亲自发话。
刘忠勋的心情同样非常沉重,他仔细思索着,许久之后,昂首起身,看着手下众将,突然弯腰拱手行了一个大礼。刘忠勋如此行为,可是吓坏了几个将军,他们忙不迭的起身回礼道,“老将军,你这是何意,这可如何使得?”
“诸位将军,此战与鞑子大军交锋,凶多吉少,老夫在此拜谢诸位了。现在,已经来到京畿了,还有两天的时间,大家要是谁想离开,老夫绝不阻拦!”刘忠勋注视着屋中十几名将领,这些人有的是新提拔上来的,有的是跟随了十几年的老人,还有两个人是刚刚从京营禁军转调京东路的,只可惜了杨惟忠跟和诜了。
刘忠勋此言一出,众人动容,刘忠勋如此说,那是明摆着告诉所有人此战几乎是有死无生了,众人皆沉默了,他们低头思索着利害关系,不过久久之后,还是没一人离开,其中千总薛天拱手道,“老将军,你这是哪家话,兄弟们既然随着你来到了京畿,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当了兵,早就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了。鞑子劫掠我京畿腹地,杀我百姓,我等当尽力拦着才是,所以,老将军那些话就莫说了,如此说,岂不是瞧不起屋中诸位兄弟了。”
“不错,老将军,你就尽管下令吧,咱们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这一战咱们就让鞑子尝尝厉害,咱大明可不光晋北军能打仗”众人你一眼我一语,群情激奋,可刘忠勋呢,他的眼睛里已经噙满了浑浊的泪水,只是努力控制着,才没有让泪水流下来而已。多么好的儿郎啊,但是过两天这些儿郎们就会跟随他踏上死亡的征程。
不久之后,村落中擂鼓聚将,一万余人的大军集聚在村子北边,听着刘忠勋的训话,那些年轻的士兵竟然没有一个愿意离开的,哪怕刘忠勋允诺走的人绝不阻拦还派发军饷,可是这些子弟兵就是不走。
就像一个士兵想的一样,种老将军对他们那么好,这个时候要是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