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自用被彻底打垮,张献忠也名存实亡,那可就是高迎祥一家独大了,到时候乱党只有高迎祥一人声音,拧成一股绳,剿灭起来难度何其之大。”
“更何况,我军此次调集大量人力物力入陕,名义上是剿匪,实则是保护我们在陕北的利益,尤其是河套不容有失。只要把乱党赶走,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真要不惜一切代价跟乱党拼命,届时损失过重,高兴地可就是别人了。朝廷有些人可一直盼着削弱我们晋北军的实力呢,只不过一直没机会罢了。”
听完这番话,伊丽莎白一颗心从头凉到脚,跟王左挂相比,她真的太单纯了,纯的像清澈之水。王左挂的心机真的太深了,这是要让王自用和张存孟等人当刀子啊。就像王左挂说的那样,张存孟经历一系列惨败后,王自用一方不光兵力折损,更重要的是身心饱受打击,信心崩溃,再不复当年之勇,不就是一只病猫么?
这只病猫威胁不到晋北军,但跟高迎祥那些流寇争上一争还是可以的,同样有王自用占据庆阳,也阻断了张献忠入庆阳的道路,除非王自用和张大受那些人仁慈心泛滥,让开路把张献忠这头恶狼请进去。就张献忠以前所作种种,早已经失去王自用的信任了。
当然,王自用也会跟高迎祥结盟,不过结盟归结盟,可不会将庆阳一带让给别人,因为庆阳已经成了王自用最后的栖息之地。
张存孟还在奔跑在逃亡的路上,经过鹰嘴坡一阵厮杀后,身受箭伤,岳磊肩头也挨了一枪,活下来的几个人也是人人带伤。安塞城遥遥在望,张存孟却一点去安塞城的想法都没有,官兵已经到了鹰嘴坡,这个时候还回安塞城,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来到一个破败的小村子里,张存孟顾不得形象,翻身下马,躺在草垛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这个时候,脑袋也变得清晰了一些,岳磊坐在一旁处理着伤口,嘴上不断嘟囔着,“真是命大,如果不是我们逃得快,恐怕就死在鹰嘴坡了。”
过了好半会儿,都没听到张存孟回话,岳磊甚是纳闷。张存孟抹了一把脸,苦笑着摇了摇头,“岳磊,你真的以为是咱们命大么?恐怕未必啊!”
“张大哥,你这是何意?”岳磊眉头深皱,一时间没弄清楚张存孟的意思。张存孟没有隐瞒的意思,喝了口水,抬头看了看屋外的阳光,“我们不是命大,本来就该死在鹰嘴坡的,之所以能逃出来,是官兵故意放我们出来的。你太小瞧官兵了,他们的骑兵明显是等在那里的,那些骑兵全都是精锐,又是以逸待劳。凭他们的实力,根本不需要硬拼,只需要慢慢拖着,就能拖死我们。可实际上呢,他们只是攒射一番,那些弓弩也没有刻意对准我,甚至连追击都没有追击。咳咳岳磊,你难道以为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官兵会不认得我?”
岳磊起初不以为然,慢慢半张着嘴,有些惊呆了。很多事情都经不起仔细推敲,真的静下心来,细细琢磨,其中果然有着许多蹊跷。那些骑兵人人备有弓弩火枪,手持锋利骑兵刀,盔甲制式也和别的骑兵不一样,一看就是最精锐的存在,这些骑兵怎么可能认不出不沾泥张存孟?
要知道,当时张存孟虽然身形狼狈,但那身盔甲还是穿在身上的,就算认不出,便是普通的义军头领,官兵也没有轻易放过的道理。想来想去,除了官兵故意放人,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了,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99。99